萧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在光下,陆峤的眼睛看起来和黑色无异。
或许是萧岭的眼神太不加掩饰却毫无恶意,以至于陆峤在站定时居然感受到一阵语塞。
那是一种饶有兴味,又仿佛将人看透了的眼神。
对于陆峤来说,这种视线令他下意识地戒备紧绷。
谢之容慢慢地,斟了一小盏黄酒递给萧岭。
萧岭这才回神,接了过去。
他螃蟹还没吃呢。
谢之容给他酒干嘛?
酒盏温热,萧岭便握在了手中,朝谢之容笑了笑。
谢之容不知在想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方才之事是不辞失礼,”陆峤道:“谢公子不曾怪罪。”
萧岭眼中毫无惊讶,显然早就知道他所谓的失礼是指什么。
不得不说,萧岭对于这位传闻中的暗相还是颇好奇的,在新朝初定,朝廷内波诡云谲的情况下,他能以旧臣,且非依仗家世的旧臣迅速在新朝有一席之地,并在其后深得谢之容重用,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照夜府卫本就为保境安民而设,”萧岭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功不在我等。”
沈九皋手压在剑上。
为什么他觉得气氛越来越让人难捱了。
陆峤颔首,“公子宽仁。”却并没有坐下,对陈爻道:“陈兄,菜要冷了。”
陈爻眼神极稀奇,两人对视,前者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不情不愿地起身,转而对萧岭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美人,在下先走一步。”
萧岭笑道:“后会有期。”
本是一句客套话,陈爻却点头,深以为然,“一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