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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容仿佛没说他醉了, 只说陛下日理万机,仍有政务要处理。

赵嘉太后今天已然看腻了萧岭的脸,恨不得萧岭再不来长信宫才好, 遂只照例阴阳怪气两句,便再无二话。

谢之容想伸手去扶萧岭, 后者却不愿意,非要证明自己根本没醉。

奈何头晕眼花, 谢之容递到他眼前的手在萧岭看来, 不是一只, 而是一双, 模模糊糊,影影绰绰。

萧岭伸手,想要推开谢之容的手,却扑了个空。

他隐隐约约听到谢之容仿佛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

萧岭心说,朕真的没醉。

他也不知道暴君的酒量怎么会差成这样,但是他本身的酒量并不差!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醉,就定了定神,看准谢之容向他伸手的方向,一把攥住了谢之容的手。

皇帝掌心滚烫,少有的比谢之容体温还高。

谢之容愣了下。

隔着层层水雾,萧岭看不清谢之容投向他的眼神。

他攥住了谢之容的手,低声道:“之容,朕真没喝醉。”像是怕被别人听去了似的。

“……是,臣知道了。”谢之容的回答还是那般恭顺。

被他攥住的手骨节分明,攥住了有些硌人,掌心与指腹都有薄茧。

这是一只与柔软毫无关系的手。

萧岭忍不住拿指尖蹭了蹭,不出意料地感受到了谢之容想要往回抽手。

萧岭茫然地抬头看向谢之容,像是不明白谢之容为何要把手拿走,他点了点头,示意谢之容扶他起来。

而后便觉得身上骤地一轻,即从座位上起来。

他脚下绵软,靠着身边的谢之容可能会更好,然而萧岭不想,硬是要自己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