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滚落在地,滴出颜色稍浅些的圈。
任谁见了,或许都会动容,都会稍微心软。
谢之容看向皇帝。
皇帝正紧抿着唇,眸光微动。
难道他心软了?
萧岭目光落在宿择身上,似乎在看他。
也可能没在看。
事实上,萧岭在回忆一段文字。
他记忆力很好,哪怕是粗粗看过,也能许久不忘。
宿择先前做过的所有天理难容之事按下不提,在后来,他又做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一件足以令这个从内部开始溃烂的庞大帝国终于轰然倒塌的大事。
景平五年,也就是谢之容入宫的第三年,羌部五族二十九部化为一部,野心勃勃的新主昆舆兰楼阙终于将手伸向了他垂涎了不知多少年的中原国土。
同年秋,三十万大军直逼玉鸣关。
此时,玉鸣关内不足四万人。
守将,张景芝。
张景芝死守玉鸣关三月,却没能等到朝廷援军的到来。
因为,朝廷援军陪着监军宿择绕路回了九江——宿择的老家。
昔年踏出家门时不过穷秀才,而今不过十年,富贵已极,竟能号令大军相送归乡,何其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