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几个人也笑开了。
这样的话,恐怕编排谢之容最好入耳的了,萧岭记得,有人说过谢之容天生□□,不如兄长受淮王喜欢,世子职位迟早保不住,他为了权势,做得出爬龙床,以色取宠皇帝的事情,其中种种,不堪入耳。
人言如锋刃,一刀一刀地摧折着谢之容。
璞玉化为连城璧虽要经过万千雕琢,然而此种磋磨,剔去的不是石质,而是脊骨。
几个太监正说的开怀,余光瞥见人影,不见华贵仪仗,以为是住在附近的谢之容来了,相视露出个笑脸,扭过头要给谢之容请安,再膈应他一通。
据说谢之容傲得很,是个目下无尘的性子,这样的人,不屑于同他们打交道,也不会屑于同他们计较,故而做的有恃无恐。
为首的太监刚要敷衍地见个礼,在看清走过来的人时脸色骤地变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震天响。
他们哪知道,来的不是谢之容,而是皇帝!
在宫里呆过一日的人都知道,萧岭从不早起,何况还是做早起逛园子这样于皇帝而言最最索然无味之事。
皇帝身边最受宠爱的黄门郎之一,就是因为直呼了谢世子的名字,眼下早不知拖到哪里打死喂狗去了,他们当皇帝的面这般议论谢之容,岂能活命?!
“陛下,奴等痰迷了心窍,奴等不敢了——”哭丧似的嗓子还没扯开,就被萧岭身后的宫人一脚踹翻在地。
“闭上你的狗嘴!”这个小宫人生得一张圆圆娃娃脸,骂起人来却极凶,唬得那几个太监大气不敢喘,只闷声磕头。
萧岭目光落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太监身上。
他衣衫灰扑扑的,下摆还打着补丁,袖口磨得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