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轻轻扯过被角,往上提了提。
可夏糖还是被这样的动作闹醒,缓慢地睁开眼看她,澄澈的眸光像是蒙上了一层月光,格外明亮,耳朵尖尖却又泛着红。
“姐姐。”她喊她一声,声音夹杂着醉酒后的软糯。
裴慕西凝视着她,“还不困吗?”
“我觉得你应该睡了。”她这么说着。
夏糖蹭了蹭被角,眼皮有些打架,可还是执拗地黏着她看,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问题。
裴慕西迟钝地意识到了夏糖的问题是什么,她静默地望着夏糖,轻轻说,
“夏糖,我也可以替你喝苦酒。”
“但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几分连平日里都未曾有过的冷静和自持,收起了散漫和漫不经心,像是变了一个人。
夏糖望着她,努力眨着眼,不让自己昏睡过去,问她,
“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仍旧软糯,没有脾气,只是乖巧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夏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让她总是在安静和生动之前切换自如,有时剔透不夹杂任何杂质,有时却湿润又情绪生动。就像现在,她只是这么望了过来,眼睛里的情绪就似要淌满整个世界,带着流动的生命力。
这是一种蛊惑人心的纯,诱着人无法对她说谎。
裴慕西伸手。
隔着虚空,没碰到夏糖。
仅仅是为了挡住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动了动喉咙,顿了几秒,有些过分冷静,
“因为我不谈恋爱,夏糖。”
夏糖没出声了。
只发出一些在枕头上轻轻蹭了几下的动静。
裴慕西没有马上垂下手。
而是静静地等待了一会,等动静彻底消下去之后,才放下手。夏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呼吸绵软。
垂落下来的手有些酸。
可裴慕西却仍然忍不住攥紧。
她今天晚上势必不可以和夏糖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是隔着厚厚的被子,也仍然如此。
理智让她此刻足够清醒。
情感却仍然在内心汹涌,无法平息。
于是她静静地坐在了床垫旁边的地上,端着那杯被剩下的,甜味的酒,喝了下去,糖融在酒精里,烧喉感便减少了几分。
挺好喝的。
她这么觉着,还是甜酒好喝。
甚至有几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