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惬意。
她这么想着,便睁开眼往车窗外看。
十月份的南广市仍然夹杂着几分炎热,刮进来的风是热的,路边一排排的椰树张开硕大的树叶,搂住天边软软绵绵的白云,看起来生动又醒目。
就像是夏糖看的那本《起风了》里的那种风格的插画,风吹绿叶,连云朵都在缓缓游动。
这世界上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
以一种惊喜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就比如现在。
裴慕西想到了夏糖,于是就有一个少女闯进了她所视范围之内。
浅绿色卫衣牛仔裤帆布鞋,背着粉丝电吉他包,在路边小跑着,路过路边停放着的轿车,和骑行道上飞驰而过的自行车。
卷曲柔软的黑茶色发丝在背后飞扬,树影在她柔软的轮廓上晃晃悠悠,斑驳光影漂亮又通透。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
光是站在那里,光是出现在人的视野里,就能让人感知到她身上蓬勃的生命力,以及生动又明亮的情绪。
是夏糖。裴慕西迟钝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盯着看了几秒,有些恍惚。
却觉得这样的景象有些过分生动。
不知道是蓝天白云在被风追着奔跑。
还是少女在这幅治愈插画里流动。
或者是她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蠢蠢欲动的奇迹,能以一己之力,将她视野里所看到的一切,变成治愈童话的一个奇迹。
这仿佛是一个悖论。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理科生,不懂逻辑学和数学。
所以她此刻能推导出的结论有且仅有一个——她得下车。
裴慕西想到这点,盯着夏糖在路边奔跑的背影,匆匆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些飘荡在耳边的细碎话语倏地变成了她听不懂的话。
她看着在视野范围内变得越来越小的夏糖,匆促地按下下车铃。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提醒她,
“冇到站呐,靓女。”
夏糖没看到她,车辆接着拐了个弯。
于是那个浅绿色的小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裴慕西回过神来,却发现刚刚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老头老太正盯着她看,目光和善又热情,
“等阵先,即刻到下一站。”
她松开攥住下车铃的手,朝他们笑笑,低着声音,
“好,多谢。”
裴慕西坐回到原先的座位,才发现自己的包还在座位上挂着,刚刚急着想下车,于是连包都没来得及拿。
幸好没下车。
其实也没什么好急的,想必夏糖也是有什么急事才会在路上背着琴跑,可能和今天要去另一个校区的社团表演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