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黑羽甲,手持重轩剑,红缨随风摇,杀意覆脸面。
“柏、柏晓……”大公挤作一团往后退,面色皆是煞白。
“柏晓,你你你这是要作何,忘了是我等予你大将军一职,栽培你、重用你,你难不成要恩将仇报?!”黑发大公被其他老头们往前推,推到最前面,他不得不急头白脸,喊出声但内虚。
柏晓不为所动,迈开步子走向诸位大公,手中的重轩剑还滴着血,血迹落在地上连成一线,好似无常索命的铁链。
“塔、塔、塔……”脚步声重而缓。
众大公为这红线刺激,或捂着脖颈,或捂着胸口,或捂着肚囊,两只腿颤颤巍巍,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倒、就会折。
“别、别过来,喂,你们都背叛了我等?还不快过来挡着!挡住了,老朽给你们金银美女、权力地位,快快快,快啊!”靠后的干瘦大公面容扭曲,转头冲亲卫嘶吼,一口黄牙都要被喷出去。
可惜他们的亲卫身后有“穿肠的刺”,敢动一下,穿肠破肚,为保命他们只能对大公的生死视而不见,左右大公也从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塔、塔、塔……”催命的响声还在继续。
年纪最大的大公双目浑浊,嘴里叨咕着“匣子,匣子”,转身不管不顾向不知生死的窦大公行去,他苍老的手前伸着,不灵便的腿挪着,声音发抖,但还有希……
“咚。”一块石头杂碎他的希望,也杂碎他的头骨,而行凶者乃是呼哧呼哧喘着大气的花发大公,他咧着嘴,赶紧扔下石头抓着风冲向窦大公。
就这么两步却好似千里万里远,那颗石头激起的千层浪眨眼间将花发大公淹没,一只只手揪住他的衣裳,扣下他的糙皮,将他按在地上踩踏,他终也随之断了希望断了气。
大公争先恐后、自相残杀,他们已是管不上身后的杀神,眼睛里只有窦大公,脑子里只有拿到匣子这一个念头。
双目不知何时变得血红,脸面不知何时只剩下丑恶,一团团烂肉搅和在一起,为阳光慷慨又无情地照拂,烧干净魂与灵,只剩发霉的骨与腐烂的肉。
“塔。”
止步,柏晓盯着将正殿门口堵死的十七大公,收起手中剑,已是不用脏手。他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吐出一口气,笑道:“兄长给你报仇了,安然离去吧。”
霎时风拂过,似藏轻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