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宗内,一处小亭。有二人对坐,面前石桌上摆着棋盘、茶盏,甚是悠闲。
此二人,一个白须即腰,一个不怒自威,乃是藏锋门掌门冉廆(音同会)与太行宗掌门秦珵。
“老前辈觉着邪道有何图谋?”秦珵问着,落下黑子,与白子正面交锋。
“吼呵呵,宵小之辈所图不过权,不过利,不过肆无忌惮。”白子落,连兵营,夹击敌军。
目光凝在棋盘之上,秦珵稍作思量,落子,引援军,同时又问:“其于盟会又有何图谋?”
“小之,就如十年前太行之变。大之,行以威逼之术,倾覆江湖。”黑子落网,白子抽刀,迅疾,不与其生机。
“……难怪连盟主会采取这般作法,恐怕邪道在此间的布局与朝廷也脱不了干系。”黑子李代桃僵,弃卒保帅。
“吼呵呵,兴许朝廷也被算计其中。”白子声东击西成,黑子败局已定。
秦珵放下手中棋子,抱拳认输。
恰好这时,有太行弟子急忙来报,称“有人于斗武之际抓着邪道中人”,秦珵听此当即对冉廆一礼,而后与弟子匆匆离去。
风轻掠,卷起白须飘扬。冉廆将黑子棋盒拿到跟前,旋即拾起一子继续下。
——“老爷子,你我道不同,为何要选我担当大任?就不怕我将你的宝贝门派给毁了?”
“哒”,黑子自断生路,背水一战。
——“吼呵呵,你是疯子,藏锋亦是‘藏疯’,我等同道,不过殊途。于老朽目中天路已现、白鹤待候,藏锋门需要盛强之人带领,方不会泄势。你疯但明白,乃最好之人选。”
白子围堵。黑子发狠,不畏牺牲,疯狂杀敌。
——“可惜,我没有居安一隅的心思。老爷子,疯子不愿居安,疯子只会寻那更为疯狂之战场,而后征服。生于狂,死于疯,荆棘披身,血浸骸骨。这才是我的道。”
“哼,疯子。”冉廆笑语,棋盘之上,黑子杀出重围。
……
离朝走入松树林时,背后兀的刮过一阵风,她狐疑地转头一看,只隐约瞥见两个急匆匆的身影,其中一个很像是太行掌门。
倒也无甚可在意,她转回头继续向木屋行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该说些什么,然而她满脑子只有君姑娘的音容笑貌,那些抄过见过的文字半个都挤不进来。可不说些什么,会不会让君姑娘觉着无趣?
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离朝皱着眉,有点不安。说来斗武之前绍兄说过——“姐姐近些日子在研读兵书”。嗯……不知君姑娘可喜欢探讨兵法战役否?
不知不觉,已是可以瞧见木屋,她霎时抛弃乱七八糟的想法,面上自然挂起了笑,步子也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