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行,飞雁穿门过,速极,目难追。
挽君衣眉心紧锁,眼圈渐渐发红,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捏,又有凉风穿肠而过,凝作冰锥扎于心上。
脚下不停,步伐却是乱的,寒意自足底窜上指尖,渐渐剥夺知觉,好似自己的手臂亦是断了一般。
她并不知那断臂之人是谁,只是因为“可能”便惶惶不安,便惊慌失措。
“塔。”
鞋底与地面相撞,挽君衣兀的止步,心下急切非常,促使她想要走一条险路下山,可刚刚偏了头就见着一个人,总是近在咫尺。
眼睫轻眨,一颗泪珠滚落,她抿唇,凝视着眼前这背着块巨石又浑身是伤的人,心底的担忧不安尽皆转变为怒火,即使无理。
“君姑娘?”离朝仰着头瞪大眼,惊喜又不敢置信,瞬间将背上的巨石忘却,竟直起身来。
于是风一沉,她无意间被坠得脚底一扬,眼瞅着就要栽下去。突然,手腕被一只有些凉的手抓住,紧接着一股似含怒意的力道将自己拽上了山道。
就是这力道实是过猛,离朝身子前倾,脚下未及时站稳,背上的巨石还发了威,遂瞬息之后雪绸扑面,她竟是又将君姑娘压于身下……
好在及时以手撑地未压到她,只是唇不经意蹭到了身下人的鼻尖……离朝赶紧闭上眼,不敢看君姑娘是何神色。且这心跳如奔雷的同时,额上止不住冒出冷汗。
鼻尖兀的添上几许湿润,挽君衣面颊飘红,眼神是冷中带着羞怒。即使知其并非故意,即使见其如此狼狈又难免心疼,她也还是怒火中烧。
“起开。”
便是冷冷两字吐出了口。
眼前人立刻挪动身子歪向一旁,旋即“咚”的一声巨石砸地。
挽君衣知其在学古人负石认罪,亦知其是为了快些见自己才铤而走险,可她不愿就此原谅,或许是在仗着她的喜欢而任性妄为……然如若就此心软,自己的决心必会动摇,这人也兴许下次还会如此伤害她自己……
是以挽君衣站起后扭头就走。
察觉君姑娘离去,离朝赶紧睁开眼,又果断卸下巨石,她得先追过去道歉,之后再加倍惩罚自己。
果然,君姑娘行以轻功,已是快见不到踪影。于是她也赶忙轻功一起,追掠而去。
少时,挽君衣藏于山道旁的林子中,收敛气息,待得离朝自眼前窜过,她才背道而行。不管现下心绪如何复杂,第二斗台既有伤患,为医者自当前去救治。
然而刚打算迈步,她就闻到了些许血腥气。蹙眉,稍作思量,还是悄然向那处寻去,不过先让倾雪出鞘。
拨开树丛,只见一个太行弟子蹲着,在另一倒地的道长身上摸索着什么?此外,其腰间佩戴的还不是剑,而是刀?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