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生起即遭灭,离朝一如既往地暗自忍耐着,同时话音也渐渐落下。
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沉默,唯木梳轻柔理发的沙沙声时隐时现。
梳发的人心绪有几分复杂。
未想离朝竟经历了这般严苛的教导,实是太过拼命。为何如此?
她疑惑又不疑惑,亦很是心疼。
虽想过娘亲的离去予这傻瓜的打击定是甚大,却不想至如此地步,万幸有那竹叶镇百姓宽慰陪伴。
挽君衣感到庆幸又为其感到高兴——能得此般胜似亲人者爱护。
可同时,她又难免胡乱猜测——莫非那香囊是青梅或竹马所赠?
虽然如此问实是不妥当,但挽君衣还是忍不住问道:“离朝,你之前未曾佩戴香囊,为何……”
“香囊?”离朝稍作疑惑,旋即笑着作答,“这是李大娘送我装些小物件用的,君姑娘你可是喜欢?”
知此言之意,挽君衣可不喜夺人所好,遂当即回了两字“不必”,又问:“为何不直接装在袖囊之中?”
一般来讲若是物件微小而重要,可在袖囊中缝一小袋,专门装之。再不然,也该将香囊放于袖囊,毕竟于江湖行走,挂于腰间之物甚易丢失。
“额……香囊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离朝总不能说会时常对着香囊思念她,放进袖囊中就看不到了,会让自己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君姑娘不在自己身边,而颇感郁闷。
此言出,挽君衣未再深究,因着心绪杂乱,自己本不该问这些……
见君姑娘不说话,木梳也已离开自己的发,离朝就轻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虽未瞧清君姑娘的神色,但察觉出她有点不悦。
为何?离朝纳闷,又稍作思量,仅能想到“香囊”二字,可是不知君姑娘为何在意香囊,又是不是如此。
不管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必须……
“君姑娘,我有东西想给你瞧瞧。”虽然有点难为情……
闻言,挽君衣看向已转过身来的离朝,有几分莫名,旋即见她取下香囊,又似是要打开,心下不禁害怕又期待。
许是刹那,许是很久,那香囊中的物件现出真面目。
泥塑和绷带?
“这是蒲婆婆送我的新年礼,是师傅的模样。”离朝有些不敢看君姑娘,面上的笑也藏着点紧张,且将师傅的小泥塑递给她,期望她不要在意绷带。
然,君姑娘接过泥塑后没两息就出声问:“为何装着绷带?”
“额……”离朝微微低头,抿着唇,面上有几许尴尬。
这反应……挽君衣本是随口一问,现下倒是真的有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