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知何人吐出一口气,气拢着烟雾晃晃悠悠。
“嗡——”宽剑发出一声嗡鸣,挟了风,环了一圈雾,兀的撞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留下几朵白雾花,可惜不过一息就消散了。
微叹,离朝收了剑,接着傻傻地对那棵受了自己摧残的树抱拳致歉。
树自是无言,但恰好有风飘过,树枝晃了晃,就好似大度地表示了原谅。
见此,离朝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铺一转身,瞧见下了马车的君姑娘。
“君姑娘~”她便一如往常唤了她一声,面上携着比冬日朝阳还要温暖的笑。
接着,她颠颠儿的跑了过去,又于君姑娘身前四尺处及时停了脚。
此举只赢来一道淡漠的目光,转瞬即逝,也未得半分话语,不过离朝并不在意。她只是和往常一样走在她身侧,讲一些有趣的见闻或是随意闲谈一番,即使得不到什么回应也乐此不疲。
因为她只是希望君姑娘不要那般忧愁。
离朝是清楚的,君姑娘会如此忧愁是因着“思念”二字,就像跟她们一道过来的义兄周轩,每日都会呆坐着遥望皇都那般,君姑娘也定是在思念着谁,而那个人就在她们即将抵达的雪山。
她明白思念是怎样沉重,怎样叫人愁苦,之前自己思念师傅就是如此,但总归是有个能相见的盼头。离朝那时愁归愁苦归苦,倒是不会有悲痛,悲痛是现在才压于心底的。
可君姑娘给她的感觉便是提前生出了悲痛之意,就好像已预感不会见到思念之人。
离朝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尽竭尽所能地拿其他事冲淡她的不安,或者在觉察君姑娘想要安静的时候默默陪在她身旁。
君姑娘倒是没有嫌她烦过,且这一路上即使她再如何急切忧心,碰上为病苦萦缠之人也总会倾尽全力施以救助,不见急躁也不见厌倦。离朝看着这样的君姑娘,当真觉着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心下何止是动容。
是以她稍稍对那为君姑娘所思念之人有几分不满,并且更加坚定了要护君姑娘一生的决心。
当然,若君姑娘不想她再跟着,她也不会勉强就是,譬如其与同门相聚之后……
叹息一声,离朝盯着脚下,心底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突然,她的衣袖被人拽住了。
霎时,离朝停了脚,抬头一看,只见一匹棕马,马儿正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嘴中还咀嚼着草料。
显然她神游得太过,险些就一脑门磕在马鞍上,好在有人及时拽住了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