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爹听闻这喜事,也是欢喜,精神头子瞧着又好了几分,只叫屋子里的人翻出了一块上好的暖玉观音,送给这大孙媳妇。
陈少鹿虽非沈煜的儿子,但也是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成家立业的,心里也是做孙子看待。
所以这高兴也是真的。
只是可惜,他终究是没能等得这孩子出世,刚过清明,一早照例吃过一碗小米粥,听说小厮们正陪着在院子里听戏,他听着听着就靠在躺椅上睡着。
等那一幕戏完了,有人上前问他可还要继续听,却发现没动静,上前一探,鼻息早就没了。
伺候的几个小厮只哭得一塌糊涂,见着明玥闻讯而来,只哭道:“老爷子只怕早就知道了,昨日晚上叫小的几个伺候他沐浴,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的,今儿又要穿新衣裳。”
明玥来的路上,一直忍着没哭,如今听得这话,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决堤了。
沈煜和家中小辈们闻讯赶来,心里如何不难过,只是都相互劝着,“祖父这样去了也好,那是百世修来的好福气,走得轻松,不遭一分苦难。”
是了,明玥想这样也好,不然老爹身体最差,年轻时候旧疾又多,也亏得有鲁老爹帮忙诊治,不然这晚年只怕是不好过的。
如今这样体面祥和地走了,也是福气了。
鲁老爹他们是老爷子下葬的前一天才全部赶回来的,多年的老友了,一个个自也是红着眼睛亲自送葬。
沈老爹走后没多久,孟婆子也去了。
她没有沈老爹那样的好命,在病榻上缠绵了几年,临走前抓着明玥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原本气若游丝的她声音大了几分,“小姐,记得为我家老爷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