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远是南方人,北方的冬天和南方的冬天不太一样,说下雪就下雪,温度一夜之间就降到了零下,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打在人脸上生疼。

a大就在北方。

从南方来到北方上学,是周泽远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也是最后悔的那个。

这个年代谁会穿红色的毛衣,还是那种一看就是家里自己织的,款式老旧不说,毛线的颜色也是那种陈红,带着一股灰扑扑的意味。

这种衣服大概捐到希望工程都是被挑剩下的那种。

既不美观,又不保暖。

上辈子的周泽远也不愿意穿,但是他又买不起商场里橱窗里的展示品,这衣服再不济总比不穿强一些吧,于是咬着牙穿上身。

穿虽然穿了,但上辈子的周泽远总担心自己被室友耻笑,所以很少在宿舍里脱下外套,尽管宿舍里开着暖气,暖腾腾的空气熏人眼,周泽远的外套拉链也一直拉到最顶端。

这个怪异的举动自然惹来不少非议,好在周泽远也不总是待在宿舍,他很快就想到一个好去处——图书馆,一个照样有暖气,但是比宿舍里又凉快一些的地方。

上辈子的周泽远就这么过了三年,他早出晚归,又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所以和舍友们虽然同处一室,但关系着实一般。

a大有规定,大一大二必须强令住宿,大三大四就随意了。除了周泽远外,三个舍友都是本地人,这个规定简直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虽然住宿费照交,但是却鲜少回来,这间接造福了周泽远,他终于能松快一会儿了,学习的地方也从图书馆转移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