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靖难以启齿,含混的把「一块一块」几个字带过去,声音才又变得清晰起来,“专业的救援人员都没有办法,小慕怎么可能找到?可是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谁拦她跟谁动手,情绪很激烈,医生发现不对劲,把当时正在那边陪丈夫小住的吕荷叫过去才确认是心理问题,很严重的ptsd。
那之后的半年,小慕一直在吕荷那儿接受治疗,再回来省台,她主动找到我,说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继续做调查记者,想辞职。
我一是于心有愧,带她出去却没有把她好好带回来,二也舍不得放人,就找做民生新闻的老朋友把她调了过去。”
半年啊,那么久。
慕青临在那半年里是不是就和她那晚看到的一样,一个人苦苦熬着?
还是,比这更难?
周意受不了,仓惶地推开椅子,趴在腿上喘息,等那股窒息感过了,她抹干净脸坐起来,郑重地说:“谢谢您还肯为她留一条路。”
王和靖摇头,这句感谢只会让他无地自容,“这两年风平浪静,我还以为都过去了,一直在想办法劝她回新闻中心,谁知道,唉,今年春节去西南看了一趟商宁又犯了。”
王和靖的话勾起了周意脑子里已经被遗忘的记忆,她的脸突然煞白如纸,“她去西南是为了祭拜阿姨?”
王和靖,“尸骨无存,回不来了,只能她过去。”
周意羞愧得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她都在车上听到慕青临说去西南是为了见一个女人,竟然还要因为听到陈朝的声音就妄下定论,先一步要和她撇清关系。
她那时候正在喜欢她。
还是在春节,那么重要的日子,她一个人,带着不属于她的错去祭拜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