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轻轻点了点头,缓下了呼吸,就这么靠着时楠的肩上,闻着鼻尖萦绕着的熟悉清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意识消散之前,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刚刚桌子上有书吗?
好像是没有的。
那时楠,到底是在看什么书呢?
梦境是重复的。
不知是真还是假,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只要一睡过去,眼前就又会是同一个场面。
漫天的雪花飘扬,在朦胧的夜灯下摇曳起舞,轻飘飘的,落下来的时候带着寒意。
一块一块,白色雪花,混杂在一起,落到她的身上,她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那张脸庞上。
她躺在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里,有铁锈味的液体不断地从喉咙里涌出来,让她说不出一句话,胸膛却无法控制的,在剧烈的起伏,带着热意带着疼痛。
很痛的,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带着热意的掌心捧着她的脸,惊慌失措,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眼前的人先是震惊,接着有无数颗眼泪,从那双无措的茶褐色眼眸里滴落下来,坠到她的脸上,带着烫人的热度,和从口中涌出来的那些血混杂在一起。
是时楠。
时楠似乎在说些什么,眼眶里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控制不住地坠落下来。
可傅昭什么也听不见。
她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扯动着她的伤口,以及在耳边跳如鼓点的心跳声,沉重,逐渐变慢。
眼皮越来越重,她想要阖上去休息一会。
呼吸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却还是在她自己的耳边,喧嚣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