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面上宽和,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之后,才问:“令郎可在?”
梁观先是一愣,而后连忙点头道:“自然在,臣现在就让他来给陛下请安。”
梁观自己为官,虽然如今官职不算低,却始终没能入京城。而梁仲贺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望子成龙,自然希望儿子能有更好的前程。
因此燕臻初至饶州的那段日子,他几乎天天把梁仲贺带在身边。
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靠祖上荫庇入朝,到最后也就是六七品小官,走科举之路,他又没有这个本事。好在他虽然纨绔喜欢女人,平日里骑射箭术还算出挑,若是被陛下看中,选在身边做个贴身护卫,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惜梁观这算盘打得好,燕臻却只当他那儿子不存在似的,在刺史府待了月余,只当根本没有那个人似的。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在与他联姻的孟家升迁晋升,在陛下面前颇得青睐,他便嘱咐梁仲贺,近来多去江陵拜访,少去寻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梁仲贺虽不长进,却还算拎得清,这段日子往江陵孟家跑得很是勤快,在正房那里留宿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想必是孟公老怀欣慰,在陛下面前举荐了仲贺。
梁观忍不住想,自己这门亲事当真是结对了。
没一会儿,刚从江陵回来的梁仲贺走进正厅,进前行礼请安道:“草民参见陛下。”
然而,燕臻却没叫起,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不算凌厉的目光上下逡巡,莫名让人脊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