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如今生辰之日,收到她亲手描绘的画像,乃是用了他亲手握她之手,教她学会的技法。
心中莫名郁结已久的不平和憋闷,似乎霎那间全数荡平,如同轻柔的微风,抚平了沙滩上的波纹,再无痕迹。
心胸间一瞬间通畅开阔起来,朔风自左向右,毫无阻隔,通畅地吹遍了整个胸腔,是从未体会过的心旷神怡。
对萧祁而起的那丝不可说的,迟迟不忘的妒忌与不顺眼,亦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甚至都懒得费心思想起他,浪费了良辰美景。
从前他不愿承认这些隐秘的,有些难以启齿的心思,如今他却愿意大大方方地重新摆出来。
只因为现在他拥有了之前渴慕拥有的,不可企及之物。
对于萧祁这般,不过是她漫长人生开端中的错误与过客的人来说,无需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注意,便是连如今的她,也丝毫不将萧祁放在眼里了。
帝王深吸一口气,平缓了略微躁动的内心,他的声音放轻了些,似是不想继续惊扰到此时有些惊慌的小姑娘:“今夜此处,只有你我二人,难得的宁静,你若是不抵触,朕想讲给你听一些从前的故事。”
他于暗流涌动之下,不动声色地带过了话题,留给她缓神的时间,宋秋觅微松一口气,点了点头。
帝王低沉悦耳的声音,静静流淌在这静谧温沉的夜里,宋秋觅的心亦渐渐地平静下来,仿佛徜徉在河床的底部,被温和细腻的河沙包裹,舒展四肢。
她同样安静地听着他述说,不问他为何突然有了诉说的冲动。
“朕今夜,想与你讲讲朕母亲的故事。”萧问渊的眼眸中,仿佛有着天幕银河之上流动的星子,在暗夜中闪着别样的光芒,“朕的母亲,在朕年幼时便去世了,如你一样,但,她却并不是安安静静,平和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