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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的时候,宋海生正在自己居所的食厅里用着早膳,吃到一半就被宋阁老叫走了。

宋阁老显然也对这个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十分愕然,一见到宋海生就问他此前可有听到风声,宋海生自然是连连摇头。

“这么大的事,儿子怎么会知道呢,若是知晓,岂能忍住不告诉您?”

宋阁老闻言,在堂中踱步了几个来回,面色严肃,不住地抚须道:“难道是西山寺的那件事,让秋觅和太子生了龃龉,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和离。”

南安郡王妃做的那件事,虽然传出来时有所掩饰,但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京中的高门世家无不震惊于她的行事,同时亦对宋秋觅和萧祁今后的关系有了许多揣测。

毕竟此事发生后,不仅宋秋觅内心会生出不忿,南安郡王妃亦是难逃其咎,就算太子妃决定忍气吞声,也难保太子不会生起别的想法,毕竟郡王妃是他的生母。

宋海生马上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个侄女可真是太不懂事了,她再委屈能有霜眠委屈么?霜眠怀着身子,受了这么久的冷待,也没有抱怨什么,她身为太子妃,养尊处优,本就该为家族奉献,如今又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南安郡王妃应也是受到了惩罚,怎就娇贵起来了?”

宋海生夹带了一点自己的私心,说了一长串,说完以后,却没见宋阁老马上回应,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去看父亲的脸色。

却见宋阁老神色依旧沉凝,皱眉对他道:“秋觅自幼没有父母照看,又一人在宫中主持中馈,何事都全靠自己,能和霜眠比么,此事我总觉有蹊跷,先不要妄下论断。”

宋海生只好讪讪闭上了嘴,心里也很是不满,那次宋秋觅从家里捞了许多财产出去以后,宋阁老反而越发向着她了,就连这回这么大的事,也为她说好话。

难道父亲又是想起了早逝的兄长?这何曾像父亲他自己所说的,没有私情,皆以家族重之,父亲分明就是偏袒长兄的孩子!

但此时他不敢出声反驳,只能恨恨低下头,在心中想到,等着吧,从前可没见哪位太子妃与太子和离的,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妄为的侄女,能有什么好下场。

但,他的这种心绪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仅仅是过了半日之后,他就再次跌破了眼睛。

“什么……怎么会……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宋海生双手颤抖着,捧着眼前白玉为轴的明黄圣旨,浑身都跟着一起震动着。

这次在他身后的,不仅有宋阁老,还有府中所有的宋氏子弟。

宋阁老靠坐在太师椅上,喝着刚倒上来的热茶压惊,茶上飘散的白雾与热气,将他苍老的脸和花白的长须尽数掩映,直到他大灌一口,咳了一声,才终于缓过一口气,将茶杯放下。

“秋觅,这是甚得圣心啊,你我也不用为先前的事而担心了。”宋阁老徐徐说着。

年纪大了,或许会对一些身外之物越发看淡,而是希望子孙之间能和和睦睦,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