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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叩谢圣上隆恩,圣上今日屈尊教习,臣已明白了其中精髓,只需回去花费时间融会贯通,不敢再劳烦圣上了。”萧祁吓得当场跪下,急忙表示自己不再需要劳驾帝王。

他就算练武,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此时的萧祁早已将香囊之事忘得干干净净,满脑子都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令武艺突飞猛进,才不至于让圣上责难。

却没有注意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圣上见他保持沉默,一言不发,难得的,眼角的温和神色,真切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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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萧问渊换好衣服,回到殿中之时,已是到了晚膳时分,张仪已经贴心地将那支寒梅插在了一个白釉素瓶中,放在了龙案之上的一角,花瓶素雅,更显得寒梅清冷傲然。

帝王凝睇了梅枝一会儿,忽伸手以指轻托花瓣,轻声道:“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1)

似是微叹怜爱,又似是轻嗤,似是借物思及折枝而赠的主人,一如这柔弱美丽的花枝,劲节坚韧,孤傲清冷,又似是念及午后落下香囊的萧祁,讽其不自量力。

王礼守在旁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在此时发出任何声响,只独留帝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而此时的宋秋觅,经过一些时日的修养,终于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她穿着厚实的衣服,在彩笺的搀扶之下出了门,望着外面开阔旷远的天空,清瘦疏落的枝叶,才陡然真切地感受到,冬天是真的来了。

今日下午也不知是怎的,萧祁难得没有来找她,令她闲余之下不由得松了口气,更加有心情欣赏起庭院的景致来。

临进门前,远方跑来一个内侍,气喘吁吁到了宋秋觅面前行礼道:“张仪公公叫我来传话,不知娘娘明日可有空闲?”

“是什么?”宋秋觅微顿了一下问道。

“过几日贵人们不是要一同去木兰围场么?圣上念您是初去,怕您不习惯那边的生活,明日想带您先去适应一番。”内侍一口气说完,又补充道:“本来应是张公公来亲自告诉您的,但他怕自己腿脚慢,赶不上您休憩之前到,便叫奴才来了。”

这几日,宋秋觅因着养病的关系,休息得总是格外早。

宋秋觅怔住了,带她去适应?这是如何一个适应法,内侍没有明说,问他他也应不知道,但她还是径直应了下来:“好的。”

这股莫名的信任不知是何时升起的,但几乎是潜意识间,就觉得,圣上不会带她去做一些不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