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这香囊。
龙案的边角摆放着一盏宫灯,萧问渊伸出修长手指,挑掉宫灯外罩,温温一笑,将那香囊连同小像一同扔进了灯中跳动的火苗。
纸张一下子就烧作了一团,燃烧殆尽,变成了灰黑色的烟尘。
王礼在旁看着帝王面上的温淡笑意,暗暗心惊。
“王礼。”萧问渊唤道,此时香囊已经随着小像一起,在灯火中化为了灰烬与青烟。
“奴才在。”王礼忙应道,他十分懂眼色地接口道:“到时若是太子殿下问起,奴才就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帝王对此不置可否,出声道:“你去把太子叫来。”
王礼心中有些讶然,太子……不是才将离开没多久么,但圣上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于是他转身快步出去,吩咐门口守着的张仪务必将此事办好,才转身回来继续侍奉帝王。
他将宫灯灯盏上的黑灰倒尽,提灯回来的路上,萧问渊站起了身,微微抬眼,对他道:“为朕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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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离开了两仪殿,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伸手下去整理衣袍的时候,左侧却摸了个空。
他蓦然一怔,倏忽想起来不知何时腰间挂着的香囊就不见了。
今日来见帝王之前,他换了件厚衣,多半是赶忙来,一时情急,香囊没有挂紧,想到此处,他忙派随侍在来往的路上搜寻,同时又不免担忧到,若是落在了圣上那里,该如何是好。
方才眼见着圣上就对他动了怒,这种关头若又回去,还是因着找香囊这种事,怕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可——这毕竟是宋秋觅亲手做好,送他的信物,意义非凡,若就这么不管,他心里也有疙瘩。
正当萧祁左右为难,在原地踌躇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一个人影。
“张公公。”萧祁很是惊讶,“是圣上派您过来有什么事吗,是来找本宫的?”
张仪微一行礼,抬首道:“奴才是奉圣上口谕来的,喊您过去校场。”他面色如常,语气谦和,萧祁左看右看也未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因此实在想不到圣上的用意,只得一边纳闷一边有些提心吊胆,跟着张仪换了条路走。
过去的路上,萧祁问了张仪有没有看见他丢失的香囊,但张仪只是一脸平静地摇头道:“奴才并没有看见过殿下之物。”
萧祁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也没有机会令他多加思考此事,只因,圣上突然又叫他回来的意图尚未明确,而二人又很快到了校场。
张仪让萧祁先进去换上劲装轻甲,他摸不着头绪,便只好依言照做,待他被引领着出来,看见校场中央,身着银甲的帝王之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