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萧祁躲开,宋霜眠扑了个空,差点栽倒在地上,她勉强稳住身子,咬着下唇,略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殿下这些时辰里,就没有关注过妾身吗?是不是就算妾身出了什么事,殿下也毫不在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萧祁眉头上的皱痕更深了,“太子妃眼下还病着,本宫哪还有闲心去管别的事情,你就算耍小脾气,也得看着点场合。”
他的目光自宋霜眠身上一扫而过,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她的云袖上有什么东西划开产生的裂痕,袖口像一块破布条一样,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萧祁眼皮狠狠一跳:“这是怎么弄的,小心被圣上看见了,给你降一个藐视天威的罪名。”
此话一出,宋霜眠眼里的幽怨更甚了,甚至还多了一些敢怒不敢言的气愤,她环顾四周,确定护卫都在安全范围以外,又走近了几步,在萧祁身侧,低声道:“是锦衣卫做的,妾身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妾身一直谨守殿下的谕旨,安分在药房里煮着药,现下煮好了,不知何时送到太子妃面前?”
她这话说的谨小慎微,塑造出一副安分恭顺的模样,按理说,萧祁就算不夸奖她,也会满意于她的表现。
谁料到,萧祁一听到锦衣卫这几个字,仿佛被戳中了某处敏感的穴位,他忽然伸手握住宋霜眠的胳膊,将她往身边一拽,压低了声音在她耳侧道:“就这一会儿功夫,你又招惹了锦衣卫,本宫近些时日被朝中弹劾,如履薄冰,你若是不懂点事,休怪本宫无情。”
他的声音虽低,但却难掩不满与愤怒。
旋即又补充道:“太子妃那里就不用再送药了,方才圣上带着陈院判一同来的,那边有了新的方子。”
说到这里,他细思起来,越想越觉得帝王的举动颇有深意,深夜丝毫不避讳地带着太医院判,直入东宫,来看望卧病在床的太子妃,又兼之前段日子里对他的斥责以及对宋秋觅的优待,萧祁不得不想到一种可能。
是否圣上不满他为了巩固势力,娶了礼部侍郎的嫡女宋霜眠,和京兆尹家中的女儿,而不只是原先所定的,无依无靠的孤女宋秋觅。加之之前的传闻,又觉得他宠妾灭妻,似有不逊之行。
才有了近日的连锁反应。
一番思索下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越发觉得心惊。还好他聪颖,深思熟虑,才猜测到了圣上的心思,不至于继续引来忌惮,晾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