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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宋秋觅十几年的人生中,父母大多缺席,她全然是凭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脊背,独自顽强地生长,经受住了寒霜侵袭,风雨击打。

心底一股莫名而生的轻微怜惜不知何时悄然放大了些。【gzh:又得浮生一日凉呀~】

宋秋觅擦完头发,本想将帕子还给萧问渊,却想起是自己方才用过的,一下子踌躇在了原地。

帝王看出了她的心思,微抬手道:“不用还了。”

宋秋觅怔住了。

他见她这般,补充道:“朕还是送得起一方帕子的。”

萧问渊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喑,语气正式平常,但宋秋觅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调笑打趣的味道。

她瞪大了眼睛,再往帝王面上瞧去时,并未见到什么异常,只以为是自己方才听错了。

怎么看,调笑这个词,也与帝王一贯的冷肃威重十分不符。

只是她的声音却在不知不觉中弱了下来,脸颊似有些不知缘由地发热:“是。”

她将帕子小心叠好,放入了袖中,才再次想起此行来的正事。

宋秋觅复又提前先前未竟之语,嗫嚅着开口:“不知圣上怎么看,还有无什么需要妾身做的。”袖袍下,她的手指攥紧了方才塞进去的帕子。

帝王如墨的黑眸望着她,轻轻启唇:“不急。”说罢,他微抬下颌,对着殿外唤道:“王礼。”

王礼应声小跑着进来,低头恭敬道:“圣上可有吩咐?”

萧问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眉宇微动:“去吩咐宫人,将地暖烧热些。”

王礼心如明镜,圣上体热,并不畏寒,就算到了严冬,地暖烧的也并不旺,地砖亦一样显凉,如此吩咐,只能是为了太子妃娘娘。

宋秋觅自然也知道这是因着自己。

她将自己往披风里缩了缩,鼻端越发溢入龙涎淡香,扰得她心绪微乱,闷声道:“妾身待不了多久,陛下不必专门费心。”

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所欠萧问渊甚多,这辈子就算都卖给他,也还不清了。

萧问渊没有认同,只是道:“暖会儿身子,喝杯热茶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