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知鸢以为这辈子会同男人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被他厌弃时,意外发生得猝不及防。

那日谢知鸢同陆明钦一道上了茶馆听说书先生的高谈阔论,她将帷帽微掀起时,恰好撞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孟瀛公子。

清俊公子一身青衫落拓,立在不远处的雅间外同身侧的好友谈话,言笑间松弛之感自眼角眉梢溢出。

谢知鸢呆愣片刻,难堪地咬唇。

明明她所求的近在迟尺,只消得轻轻一喊,或许他便能救她,让她脱离苦海。

可不知为何,她却迟迟未决,唇瓣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嗫嚅半晌,却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阿鸢?”身侧陆明钦注意到了她的凝滞,略偏首问,“怎么了?”

恰在此时,前面的孟瀛停了话,视线正好与她的在空中碰撞,

谢知鸢忙放下帷布,笑了笑,“没事”。

陆明钦意味不明地朝前扫了两眼,却不疑有他,牵着她的手踏入雅间。

那日之后,谢知鸢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发慌,一连几日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陆明钦不知她在忧心何事,只默默带着她去了好几处她向来喜欢的地界,一日晚上,更是抱着她翻身上了屋檐。

暮春的晚风夹杂着暖意,可陆明钦时常怕她冻坏,没依着她的请求,难得强硬地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谢知鸢裹着男人的外袍,靠在他的臂弯里,抬头时,满天的星子在眼底闪烁。

想来明日该是个大晴天。

“今日玩了一日,累吗?”

他轻轻摩挲了下她不自觉蹙起的眉,稍用了两分劲道将其抚平。

谢知鸢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若是累了便睡,”男人的声音被晚风磨得格外温柔,他附着低笑,“有表哥陪着你。”

谢知鸢往下移,把脑袋埋入他的怀里,挡住了眼角的泪光。

空落落的心慌果非空穴来风,翌日午后,同丰巷的小院内便闯入了一道身影。

如今天回暖,谢知鸢自月前受了风寒,便日日嗜睡,怎么都睡不够,

被人摇晃着吵醒睁眼时,她眸中还带着水汽弥漫的蒙昧。

“阿鸢”跟前的女子梳着妇人样式的发髻,眉眼陌生又熟悉,垂泪望来时,神色满是心疼与愧怍,

“原先我以为,我以为你死在那场火里了,没想到居然是被三哥囚禁在此处,若不是孟大人提点,我都找不到此处来三哥他现在真的是疯了,在朝中也是陆府都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