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才落地,下巴便传来一股力道,洁白的软骨被有力的指节捏住,他抬起她的脸,落下来的目光有一霎的阴鸷,转瞬间却恢复平静,

“谢知鸢,”他一字一句,“我知晓你在想什么,歇了所有无用的小心思。”

“你逃不掉的。”

他才说完,便觉腕骨一凉,被他捏在手里的女子委屈落泪,眸中溢满了水雾,巴掌大的脸上瞬间滚落颗颗泪珠。

水汽弥漫间她神色愤懑又委屈,气急败坏时竟垂了垂脑袋,张唇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处。

她用的力道不小,很明显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陆明钦只是稍蹙了蹙眉,便由着她发泄。

过了一会,手上疼痛逐渐消弭,陆明钦垂眸捏了捏她的下颌边,哑声道,“咬累了?”

谢知鸢用舌尖抵了抵自己发酸的腮帮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说话,眉眼满是恼怒却不可发泄的憋屈。

陆明钦瞧得好笑,他垂下手,直起身朝床榻处行去,行至一半,又侧身过来朝谢知鸢招手。

小姑娘瞬间警惕地望向他。

陆明钦唇角轻提了下,眉眼在昏黄的烛光间渡上一层温柔的暗影,“不是说吃撑了?过来,表哥帮你揉肚子。”

谢知鸢不情不愿地起身,不情不愿地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按到怀中。

感受到肚皮上传来的力道,她包着泪,咬着唇,最终忿恨道,“我恨你。”

陆明钦嗯了一声,掌心力道一收一放,手下的小姑娘跟着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她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巴,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下脚踏,一副被强逼的不愿屈就模样。

翌日,伴云再度替世子爷涂上了伤药。

男人虎口处的牙印极深,血迹从破损的皮肉间溢出,伴云边替他缠绕布条,边提了一口气。

表小姐这力道,怕是用上了死劲,想来在心中已恨透了世子爷。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孽账,可偏偏世子爷什么都不能说,只怕说了给姑娘引来杀身之祸,关在那院子里,她倒还安全些。

——谢知鸢才不要狗屁的安全。

趁着陆明钦不在时,她起身逛院子,日日下来,连院中有哪些杂草可以当药材都已然摸透。

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苦恼得恨,深知侍女们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甚至可以说是极喜欢她,可若要为了她违背他们的主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挫败之下,谢知鸢只得开始讨好陆明钦。

她原以为自己不得不委身于他,不料除却第一日的孟浪,男人此后再无逾矩行径,

有好几回谢知鸢都瞄见他那一大团,可对方面上却半点没表露出来,着实忍不下去之际,也只克制地亲亲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