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云里雾里听这俩货对话了半晌,才有些明白他们在吹捧的是何人,一时之间心生好奇,
“那位夫人都来了,陆夫子还要回来继续讲课吗?”
话音才落那一瞬间,角落里便有道气音传出,“都——噤——声——,陆夫子回来啦——”
原本闹腾的学堂内瞬间阒寂无声,这一静下来,外头那点微末的笑声便格外明晰。
学子们不好探脑袋做得过于明显,只暗戳戳用目光探向窗牖外。
壹麓书院由江南几家富商共同承办,设施一应俱全,内里亮堂宽敞,南侧的两扇宽阔的窗牖半开着,大片嫩绿的枝丫随着景致一同映入眼中。
梳着坠仙髻的女子一袭粉裳,洁白修长的玉颈在日色下透着光,似是被什么话逗笑了,她拽住身边男子的广袖,眉眼弯弯地说些什么。
向来清冷沉稳的男人眉眼落了几分无奈,略倾身低头,女子便踮着脚替他理平了衣领处的褶子。
待陆夫子一手捧着白誊卷、一手拎着木制汤盒入内时,众人才安安分分地收回目光,只是后头的讲课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了课以后,陆夫子还是拎着东西就走,不少人扭头去看原先想自请为妾的袁家小姐,却见她满面通红地托着腮,
一问,竟答道,“我原先想着这世间必定没有比陆夫子再好看的人了,未曾想那位夫人更甚,我贼心不死,若能进陆府日日瞧着夫人,世上便再无憾事。”
谢知鸢可不知江南人对她的样貌有多钟爱,送过汤后便又日日去医馆坐诊。
随着天转暖,灵州的冻灾缓解了不少,至少收录在内的最低层级的灾民少了许多,医馆从入不敷出变为能赚些钱。
仁心医馆其实养了不少穷户,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大多是走投无路却有一技之长的,谢知鸢给他们安排了职务与去处,这几月下来,领头的几个也做得像模像样。
可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去过陆明钦的学堂后,医馆内时不时便有些奇奇怪怪的少年冒出,尤其是休沐日——
虽然他们在见到坐在太师椅里脸黑得不行的男人就被吓跑了。
对此,谢知鸢笑了老半天,还宽慰起某人,“他们想瞧便瞧,我又不会掉块肉。”
话虽如此,男人回学府后还是将那群兔崽子好好警告了一番,谢知鸢这儿才落了清闲。
谢知鸢是清闲了,伴云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近日朝中势力生变,太子性子优柔寡断,一些大事上迟迟未决,便派人寄信来问陆明钦。
男人扫了眼那信,略过其上对他逃京的些许怨念,直接落到实处。
原是上清教有消息递出,说是找着了先帝血脉,现如今已集齐了一批异党,要讨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