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钦未发一言,垂眸看着他。

宋誉启悻悻摸了摸鼻头,

“昨日孤喝多了,未曾想一起来便得知了这些糟心事”

他把几个被扯得破破烂烂的信封丢到桌上,无奈道,“你瞧瞧,他们这是有多嚣张——”

那信封在上好的紫檀木上格外显眼,好似鱼目放入珠宝中般格格不入,

修长如玉的手捏起其中一张,墨黑的眸在其上涣散的墨迹上扫过。

“如今孤人手不够,下边的人还没提拔起来,便只得劳烦从瑾了。”

陆明钦没再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将另外两张纸并着手中这张叠一块儿,匆匆踏出门外。

男人长腿步子迈得急,后头的伴云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去诏狱。”话音落地,陆明钦已俯身进了车厢。

伴云稳住快要掉的帽子,同世子爷一块上了马车。

什么事这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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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急啊

黄茂抹着脸上的虚汗,也跟着默默腹诽。

他现在才知晓往日他对自个儿是有多仁慈。

或许是存了教导的心思,陆世子往日虽不苟言笑,语气也平平淡淡,但为人极有耐心,便是审讯也是循序渐进。

虽说有时候会故意诱他犯错,待他手忙脚乱狼狈至极时才不慌不忙提点,可黄茂向来觉得那是陆世子让人“吃一堑长一智1”的法子,只能怪自己蠢笨。

黄茂在一旁枯着脸,看着陆世子审讯才从招安礼上抓来的反贼。

诏狱常年不见光日,其下湿冷的寒气好似也沾染上男人的眉目。

黄茂打了个寒颤,他不知晓此次事件有何值得操心的,甚至把还在婚假中的陆世子也请了来。

莫非——

黄茂摸了摸下巴,只听说那招安礼来往的人都与上清教有勾结,若不是有个侍卫机敏,恰巧发觉不对,他们都不知在眼皮子底下竟能出这样的龌龊勾当。

这简直将太子脸皮子往地上踩啊,难怪要如此动怒。

可惜的是不慎打草惊蛇,只抓到了最后一个逃窜的同党。

黄茂不知自己越想越偏,反而还觉得自己想得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