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谢府收到请帖时差点以为是送错了,可那留名确确实实写的谢知鸢三个大字。
太皇太后的寿宴,那可是家世煊赫或官位通达之辈才能收到的,往日谢府连长公主寿宴的门都摸不进去,这下子来了这么一遭,难免有些惶恐。
这么一想,谢知鸢拢了拢秀气的眉,
她最厌烦这些个应酬,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一直待在爷爷的医馆里同百姓们打交道,也不愿面对那些个贵人们的嘴脸。
孟瀛瞧见她这幅愁云惨淡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脾性不错,不会为难小辈,若问你话,你如实答便是,”
他说着,语调又柔和了些,
“那日我去接你,你同我一道入内可好?”
谢知鸢忙点头,小脑袋上下动作时,蹭过他的手心,
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孟瀛不动声色拢紧了点。
谢知鸢今日坐上了孟府的马车,马儿才径直巷道的拐角处,谢知鸢一眼瞧见了停在家门口处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舆。
宽大贵气,通体玄色,底部刻有属于陆府的云纹。
疾烨正懒洋洋斜靠在车厢前,忽地听到些许动静,抬头一望,恰好同孟府马车上的车夫对了个正着,
他呆滞了一瞬,看着厚重的门帘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挑起,随后男人浅淡微远的面容显露,从中出来后,他的手仍拉在门帘上,望向车厢里的眼眸带着温柔的笑意。
疾烨下意识生起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一个小脑袋从中钻出,
暮夏的风并不算凉,可伴云依旧察觉到那种凉嗖嗖的感觉从脑门窜过。
他僵硬地回头,正巧看见世子爷拎着个木盒站在门口,眉目清冷整肃,如墨般的眸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疾烨暗叹要遭,近日世子爷忙得脚不着地,好不容易有了功夫且寻找由头可以来谢府借此看看表小姐,可不料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往日早该回的女孩的身影。
才出门就撞见那新鲜出炉的未婚夫,这不是倒霉到家了吗?
他现下只默默祈求那两人并无接触。
可他的所求终究是落了空。
表小姐今日穿了件粉嫩的襦裙,整个人好似只乖乖小小的粉桃子,被高大清隽的男人牵住。
下一瞬,她被男人半搂着抱到地上。
因为紧张,雪白的脸上泛上羞赧的微红,连细嫩的指尖也揪住了男人青衫的领子。
“谢谢孟公子,”谢知鸢落地后,仰头眼巴巴地看向他,“今日的故事还没说完”在马车上才听了一半呢。
孟瀛摸摸她的脑袋,原先还有些不熟练,现下倒是得心应手起来。
他温声哄她,“那明日我也送你可好?”
谢知鸢欢快地应了一声,眼眸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