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她控制不住自己,那也必须得控制住。

可,还是忍不住嘛。

孟瀛见跟前的女孩眼里又溢出哗啦啦的泪,他又叹了口气,指尖带着帕子,先是试探性地停在她脸颊一侧,见她只愣愣地瞧着自己,

那修长清隽的手才完完全全落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温润的声音,

“怎会厌烦,流泪不过是人之常情,谢姑娘不必多想。”

他的力道很是轻柔,软滑的帕子擦过眼睫时,还带动卷翘长睫轻轻地勾了一下。

谢知鸢轻声道谢,“谢谢孟公子。”

说话时,指尖带着帕子恰巧落在她的嘴角,一下子陷进去一点,

谢知鸢下意识阖上嘴,微翘的唇珠不小心刮蹭过他的指腹,

她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此时两人间离得过近,近得她再凑过去些,鼻尖就能撞上孟公子的微凸的喉结。

薄红瞬间窜上女孩的脸,直直蔓延到脖子跟儿,在她退后几步时,孟瀛也顺势松开握在她肩头上的掌心。

一时之间,周遭又被凉风刮落侵蚀。

风灯摇曳声中,男人温和清透的嗓音顺着风传到她耳边,

“孟某有一惑不解,但只怕唐突了姑娘。”

谢知鸢忙抬眸看他,声音因哭久了还带着些许哑,好似细细软软的沙子在手里滑落,

“公子请讲。”

孟瀛恰好站在拐角处,身后的树将不远处的烛光遮得半明半暗,面容隐在夜色中,只能瞧清半个贵气的轮廓。

谢知鸢并不能瞧清他的表情,只察觉到他似乎停顿了片刻,才在一片沉寂声中开口,

“谢姑娘这香味倒是独特,孟某近些日子头疾复发,闻着这香,却是霎时好了不少。”

香?

是她制的安神香,还是她衣服上的香?

“是这个吗?”

怕他看不清,谢知鸢还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指上的香囊递高了些。

孟瀛垂眸看着递至眼前的香囊,这点光线对女孩来说可能过于昏暗,但于他而言决不能成为视物的阻碍。

因此,他将香囊上略显歪扭的线条与女孩粉嫩的手指瞧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个吗?

他闻也未闻,便轻声道,“是,孟某想求问姑娘这香的来源,若是不方便的话——”

“没有方便的,”谢知鸢原本还在犹豫,可一听孟公子这样说了,一时之间觉着自己真是小气至极,再加上某人拒绝她时那淡漠至极的语气——

他不要这好好制成的香囊,可总有他人识货,

心尖某种情绪萦绕,她脱口而出,

“孟公子喜欢的话,那阿鸢便将这个送给你可好?”

感知到孟瀛目光落在身上,谢知鸢才又加了几句,“上次您赠我字画,这次我送你香囊,这下正好算是一来一往,还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