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日的公务,陆明钦这才有功夫注意到其他的。
他一面拿帕子擦着手,一面越过文牍看向桌面。
好看的眉蹙起,他似是不经意提及,语调波澜不兴。
“今早盛银耳汤的木盒呢?”
伴云愣了一下,盛银耳汤的木盒?
他当时思绪全然落在了世子爷要将表小姐的银耳汤倒掉这件事上,哪还能注意到什么木盒子,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有那个盒子很丑的印象。
伴云呵着腰回答,“回世子爷的话,那个木盒子兴许连同银耳汤一起被丢掉了吧。”
陆明钦擦手的动作一顿,他掀起长睫望向他,望过来时,眸光冷淡,恍若下一瞬就能刮伤人,
四目相对之下,伴云好似被什么攫住了,他愣在原地,心尖因紧张猛地一缩,随机跳动得愈发快起来,
扑通扑通,
世子爷好像动怒了
他上一回瞧见世子爷这般,还是在陆夫人那——
半晌,
陆明钦才调转目光,他垂眸不知兀自想了些什么,末了才道,
“罢了,丢了也好。”
伴云正松了口气,可世子爷却好似不愿放过他,
从太师椅里起身时,他丢了帕子到盆里,睨了他一眼,淡声吩咐道,“待会自行去御议司领罚。”
第48章 、无视
翌日,天空作晴,日色自清晨便已遍及陆府上上下下。
谢知鸢昨日受伤后给自己施了针,将白纱覆在膏药上,紧紧绑了好几圈。
她细细地用外襦衣摆遮住了白纱。
同陆明霏去陆老夫人那请安时,她那手还是疼混着痒得厉害。
老夫人今儿精神不错,发上银丝绕在绿翡制就的梳篦上隐隐发着银光,正笑得一脸慈祥,同身侧的安珞说着什么。
此时听着动静,带着笑的眼朝她们望来。
谢知鸢甫一进门便垂着眸,想遮挡一二,陆老夫人却一眼瞧见她那肿得和核桃儿似的大眼。
“诶呦鸢丫头,”她忙冲她招手,“这是怎的了?”
谢知鸢乖乖上前,被老夫人握住手腕的那一刻,正巧对上了安珞望来的目光。
她身子僵了僵,尽力克制住心尖处漫开的因丢人而感到的羞耻与酸涩,手指细细地颤着,她垂着长睫道,
“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您也知道我这性子,若是哭,止也止不住。”
她说着,又将自己的手抬高了些,露出微渗血的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