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瞧了谢知鸢一眼,一面把莲花放入游鱼所处的玉盆里,一面劝道,
“方才我们几个去玉镜湖游了船,那大片的莲花可漂亮了,要是我说呀,也不必因着安三姑娘在那便委屈了自个儿呀。”
谢知鸢小嘴撅得老高,狠狠地撇过头去,“连明霏也被她收买了。”
陆明霏见她这般,忙凑过头去哄,哄着哄着一时嘴快,“在我心里阿鸢自是最好最最可爱的不过那安三姑娘真是极好哎呦!”
谢知鸢收回掐她的手,仰着漂亮的小脸瞪她。
“好了好了,”陆明霏讪讪一笑,“不过明日花灯节,祖母要我们带着她,那时你总逃不掉了吧?”
谢知鸢闷闷不乐地揪了揪手指头,“逃不掉便逃不掉,我不会让她瞧出来的。”
午后,谢知鸢将裱好的孟公子的那副拿到院里晒,结果才摆好,伴云从院前的小道里走来,
谢知鸢下意识地将字画挡在身后。
伴云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字画署名上的目光,开口道,“谢姑娘,世子爷让您别忘了后日的课业考核。”
什么嘛,亏她看见伴云时还心生期待,会不会是表哥找她了,结果到头来却是这么一句扫兴的话。
那边伴云同表小姐知会了声便往回赶,回到停南轩时,心底里还一直在琢磨着。
那副字画明显出自孟公子之手。
他曾听说,孟公子虽为人请和,但手中作品从不轻易相赠,
有人愿出千金买他一副字帖都被其回绝,
可表小姐手里那副——
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墨竹图,旁边还提了诗的。
伴云这心里头一阵发愁,直到了停南轩,见着了疾烨也没着什么好脸色。
疾烨嘴里正叼着狗尾巴草呢,看见他这幅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嘴。
却被他冷冷地斜了一眼,“和你个呆瓜有何好讲的?”
盛京的花灯节自酉时初便开始了。
天光微末中,商贩早早开始摆摊贩卖,那些小玩意儿也被端上来。
直至戌时,行人才多了起来。
盛京的夜历向来比白昼要浮华得多,更莫说今晚,仿若是大半个城的人都被倾倒在了街头上。
如墨般的夜色下,风刃卷积起大街小巷的点点浮光,淹没在人流中。
谢知鸢披着织金披风,慢腾腾跟在陆明霏几人身后,手里拿着根糖葫芦细细地舔着。
白嫩的脸被圈在披风兜帽里,小巧的下巴若隐若现,时不时能从红唇里瞧见粉嫩的舌头在红彤彤的糖衣刮一下又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