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瀛并未急着离去,反而垂眸望进女孩的眼中,嗓音轻柔,“下次若遇着此事,从心即可,是他们失礼在先,无论你如何说,如何做,都不会有人怪你。”

谢知鸢抱着篮子愣愣地看向他,一股热烘烘的感触涌上心头,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多谢公子。”

如今好多人,如景砚,如孟瀛,都在和她说,从心而已。

谢知鸢垂下眼睫,抱紧怀中花篮。

齐国公府花宴需有投名帖,收到的大多是官家后代,便是商户,那也是皇商。

陆老夫人给谢知鸢的是最上等的一级,按理说可凭此入任意一阁。

但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无甚结交男子的心思,是以只想寻一处亭子静静赏花。

可不曾想,这一趟下来,谢知鸢篮子里的扇子扳指玉珏竟满满当当装了半篮子。

紫岫在她耳边不时轻声叨叨,“方才那位是文华殿大学士的独子,虽官职不高,但内阁势重,且也是个守礼的。”

“这位是太常寺少卿嫡次子,为人踏实能干”

“这个也不错”

“当然了,”她话意陡转,“最最不错的还属孟瀛孟公子。”

谢知鸢听得惊呆了,她揪了揪花篮子上藤条凸起的杂毛,想着怪不得陆老夫人要她将紫岫带上。

到海棠毓亭时,四处僻静无人,只余四处的海棠开得娇妍。

谢知鸢寻了一处角落坐下。

她看着丛中的海棠花,静默了会儿,也不知想些什么。

紫岫知她最喜海棠,小时来陆府也总要撸几朵回去,她正要开口调侃——

“阿鸢——”

谢知鸢被这声唤打断了思绪,转眸望去,

着金丝软烟罗的陆明霏笑着朝她挥挥手,发上的步瑶随着她的走动摇曳出灵动的弧度。

她踏入亭子后还四下打量一番,“啧——此处真荒凉,若不是陆明秀说你在这,我还不大信呢。”

她止住紫岫行礼的动作,上前几步欲拉谢知鸢起身,“待在这多没意思,和我一道去曲水流觞桃花岸看看他人诗酒唱酬可好。”

曲水流觞?

谢知鸢心中一动,顺着她的力道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