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邵远乃大衍唯一异姓王之子。

当年异姓王为救圣上而薨后,他自小被送入宫同表哥一起当了太子伴读,不久前圣上让他在大学府挂个名头。

大学府说是书院,实则不止于此,不少王公贵族会将继承人送入镀层金,再上任时,说是出自大学府的,世人都会高看一些。

邵远入大学府后因着圣上要求,成了半个监院,他从前是管诏狱的,自是见过颇多毒辣的刑法,虽清俊如书生,但气息阴沉,目光锐利,令人生畏。

便是有少女偷偷钦慕,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可这样的人,又怎会突然好心管她的事呢?

“绝对是瞧中你了!”赵真真边啃着手中的瓜,边给出答案。

三人此时正聚在茗松院一处极荒僻的亭子用午膳,两边飞檐峭壁,怪石嶙峋。

这处清净地是陆明霏偶然寻到的,之后三人便经常来此碰头哀嚎着赶课业。

想当初这桌上还有不少鸟屎,如今被擦净了倒是个好去处。

今早之事后,谢知鸢随口与他俩说了自己的疑惑,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回答。

谢知鸢一时愣住,她向来脸皮薄,这下子本如雪的面颊红得似要滴血。

她小嘴抿了半天,不知如何反驳,只憋出一声大呼,“你别瞎说!”

可惜软软糯糯毫无威信。

陆明霏将手中餐盒放到亭子里的四角石桌上,晌午之际,日色层层叠叠越过枝蔓怪石晕到她手上。

她边将里头的小菜摆出,边思忖道,“邵远啊——我之前听我娘说起过。”

少女们的目光挪过来,她于微风拂催中开口,“邵远幼时虽为太子伴读,但他前年似乎与太子产生分歧,如今倒不怎和太子与我哥走动,倒像是”

陆明霏停滞一瞬方继续道,“倒像是只忠于陛下。”

少女寻思不明白朝堂之事,之前也就听了一耳朵,只了解了个约莫,索性又挑些自己感兴趣的情情爱爱讲了。

“我倒是觉着,他兴许是对阿鸢一见钟情了,我看话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

陆明霏又细细打量了谢知鸢几眼,对此深信不疑。

就算日日与表妹相处,她现下时不时依旧会被她的容貌惊到,更别提那些男子了。

“对啊,”赵真真在一旁搭腔,“我哥与邵远算相识,他说他就算去应酬,也从不踏入烟花之地,面对女子的示好,更是冷厉拒绝,像是连只母猫都近不了他的身。”

在谢知鸢被她们说的不知所措之际,陆明霏语意陡转,“说起来,有件事可笑死我了。”

赵真真立马好奇地探头,陆明霏戏谑道,

“那邢玉瑶的未婚夫昨日在云孟落酒喝多了,竟当着公子哥们的面,承认自己被迫定亲,还说自己喜欢上了另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