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面上不动声色查看四周地形,突然发现,地上的火油,不似这两日刚倒上的。
有的地方凝结了一层皮来。
“去,打发人问问这里伺候的,这火油,倒了几日了?有多少?”
刘成领命,亲自去盘问了。
一盏茶后回来,低声道:“断断续续有五日了,这罪妇起初只倒了屋内的,后慢慢又往外倒。那丫头还说,她疯了有些日子了,一时哭一时又惊惧,一时又要人偿命,一时又好好的,如从前一般。是这府里老太太把她拘禁在此反省,可谁料她早就在里面藏了火油,不知多少桶的。”
“这火油可是禁物!荣国公府果然胆大包天。”
刘成说完,就等陈逸示下。
陈逸皱眉。
“其他人可都拿下了?”
“拿下了,一个不少,上上下下,包括他们的家眷,无一遗漏。”刘成赶紧道。
“那个贾宝玉,在何处?”
刘成思索了下:“名单上并无他的。”
“那应该就是在贾老太太那里了。你带一队人去请他过来。这二太太再怎么样,总是心疼儿子的,看不看能不能用他把人引出来。”
“是!”刘成也不磨叽,又带人亲自去了。
可谁料空手而归。
“怎么?”
“回大人,那个贾宝玉果然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亲自站在房门处,不肯放人,她有太上皇赐的拐杖,又无罪的,我们实在不敢硬???闯。”
陈逸点头,看不出怒气,只道:“你们先守着,小心些不要出什么响动惊了她,我去看看。”
“是!”
陈逸自然是去贾母院里要人,他奉圣旨而来,什么拐杖如今也不顶用的。
贾母本看着刘成走了,刚坐下歇歇,就听鸳鸯慌道:“老太太,又来人了。”
贾母挣扎着起来,宝玉在旁,期期艾艾:“祖母!”
“莫怕。”
贾母缓缓出门去,陈逸已至廊下,见了她,笑笑:“老太太,晚辈差事在身,又着了官服,实在不宜行礼,还望见谅。”
贾母并不认得他,只见他不到及冠的模样,生的精神奕奕,端正大气,又听他客气,不似旁的官兵凶神恶煞,心知这位才是主事的。
刚要开口,又反应过来,双目微瞪:“刚才他们唤你陈大人!你是陈逸!”
“正是!”陈逸仍旧浅笑。
贾母一时间冷笑不已,两眼却又流了泪下来。
“真是荒唐!竟然是你来抄我家!玉儿她可知?”
“呵,你定然不敢让她知道的吧?可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与她血脉相连,来日,你让她如何面对你?”
“林宥可是知道的罢!他还整日口口声声疼爱玉儿,就是这样疼爱的?让她未来的夫君来抄她的嫡亲外祖家!你们这是联合起来,往我玉儿身上扎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