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犹豫了一会儿,又望了一眼下界的情况:“要不……再等等?”
一气便把目光移了回去,淡淡道:“你既然断掉了接引与天道的联系,他无法从你这里借力,实力总归要比正常的圣人弱些。东皇有一族之势为基,周天星辰压底,吃不了太多亏。”
太初幽幽道:“朋友,你对东皇很信任的样子啊。”
一气:“贫道信任通天。”
太初:“不是我说,那还不如信任东皇好吧?”
一气:“闭嘴。”
太初安静了没一会儿,又没精打采道:“唉,这种凡事不在掌控中的感觉,着实让天道难受啊。”
祂忧郁地瞥了一眼道祖:“身为天道,惨遭欺压,求告无门,这合理吗??”
一气:“……”
道祖决定不要理祂。
他慢吞吞地翻了一页,视线平直地落在字句之间,目光愈发显得淡漠疏离。修长的手指仿佛不经意地拈住一页纸,手指摩挲两下,眸中又沉坠下更深的色彩。
过去与未来交织在面前,设局之人欲将前尘作废。
太初消停了一会儿,又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那边怎么说?”
一气沉吟许久,还是回答了祂:“往后……恐怕还需你更加费心。”
“终于要开始了吗?”太初悠悠一叹,“也不枉我们等待了那么久。”
一气目光平缓,闻言只轻轻颔首。
他道:“不要急,路,还很长。”
甫一踏入东海境内,入目却非浩瀚汪洋,极暗之地的晦涩灰雪构建出层层叠叠的结界,将此境无声笼罩。
何人何时设下扭曲的法术,又将门扉敞开在他们面前?
玉宸按着自己心中挣扎的魔障,漫无边际地想着。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像是在期待着他们的到来,本该寥落的死寂中透着说不出的愉悦情绪。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将之交汇给,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通天微微驻足,仰首望去,环视一圈,又悄然望向身侧的玉宸,将拢在掌心的手攥得更紧些。
一袭无垢白衣的青年,便是在这样奇异的情境下,踏着漫天的灰雪而来。
眉眼温和,模样清朗,手中执着一支,灼灼靡丽的桃夭。
那是根本不该存在于此界的花。
“两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乃在下之罪过。”祂悠悠一笑,却是先行致歉。
玉宸拢了拢被浮动的风惊扰的衣袖,无声地回握住通天的手,闻言亦是微微一笑:“既非客人,何须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