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黎一言不发。
太上瞧了他一眼:“若她是受了伤,为兄觉得你不该坐在这里。”
怕是早就出门去砍人了。
“既然不是受伤,仲弟你又这副自闭模样……”太上沉吟道,“总不至于阿宸终于动了心,有了心上人吧。”
庭院中突兀地静了一瞬。
风雪倏忽凌厉到近乎刺骨。
“说吧,是谁?”
太上轻轻叹了一声,望向浮黎。
浮黎眼眸微垂,静静地注视着自己苍白瘦削的手指。
长兄猜的其实不对。
但他似乎……仍然感受到了愤怒、不甘、怨恨……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像是一滴幽深的墨落入清澈见底的水,满倾的茶摇坠开碧色的波光。难以言喻的情绪犯上心头,浸染了愈发浓重的心境。
“长兄想知道?”他唇角微微勾起,似有半分的讽刺,却不知在嘲笑着谁。
太上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是啊,总得让为兄瞧瞧,是何等人物,竟能令阿宸心许。”
浮黎慢慢抬眼,静静地瞧着他:“那可真是一个,我们谁也想不到的人呢。”
另一界的昆仑,迎回了远游之人,日子又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平素里,常有白鹤往来,传递着事关各方局势的讯息,真真假假,不一而足。
夜色沉,皎月升。
玉虚宫,一间少有人知晓的内殿中。
太清抬手推开微沉的暗门,令里面古老幽久的气息散出些许。
他回首望去,便见通天牵着玉宸的手,两人相视一眼,默契难言,又随着他慢慢走来。
元始将钥匙交给了他,见他成功打开门,便沉默着起身出殿,不再多加停留。
只是在经过两人身旁时,他又不免驻足停留,轻声嘱托。
太清遥遥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唇边仍然含着浅浅的笑意。
“世界融合吗?”
他想起玉宸所言,不由轻叹一声:“现在这般光景,倒也与之相差仿佛。”
正是因为身处在不同的时间线,却得以相知相遇,才愈发显得难能可贵。更何况,纵使是命运,亦为之偏移扭转。
何其幸运。
坐视着这一切发生的布局之人,现在瞧来,也应当是,是友非敌。
他慢条斯理地梳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随意地给它下了定论。只等着进一步完善,或者干脆利落地推翻它。
太清一边琢磨着,另一边又不忘点起内殿四周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