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神色不改,姿态从容不迫,自然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站立得更为规整几分,任凭元始左看右看也挑剔不出什么。
元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更气了呢。
压抑下自己莫名迁怒的心思,元始神色淡漠地吩咐道:“叫你广成子和在宥师弟过来。”
太清道尊眉头一挑,这是还嫌不够乱?
元始自然看出长兄眼底明晃晃的反对意味,却未多言。他冷着脸,遥遥看着多宝行礼后远去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对多宝倒是无比信任。”回过神来,元始意味不明地道。
连这种事也不让他规避。
“左右还有我们在,不是吗?”太清掀起眼帘看他,一副懒散的模样,“喏,劳烦抱一下你家傻弟弟,我先来看看阵图。”
太清的话颇为不客气,元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伸手抱过了红衣青年。一边又不由抱怨道:“明明小时候还是很乖的,长大了越来越任性,现在也不知道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白衣简袍的玉清道尊垂眸看着怀里的幼弟,稍稍掂量了几下,脸上微微带出点嫌弃:“轻了。”
太清展开卷轴的手微顿,又似没有听见一般,细细地看着阵图,眼底浮现些微怅然之色。
醒醒啊,你昔日抱着长大的红团子,如今,也走上自己的道途了。
不过说起来,也未必没有人管的了通天。
如果不介意坑别人家的乖孩子的话。
太清目光深沉几分,手指轻压在阵图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仿若云雪消融,清风拂过他轻颤的眉睫,比之惊涛怒雷,更让人有波澜壮阔之感。
而这转瞬即逝,祂又成了庙宇里的神像,冰冷而不带温度,将所有的眷恋情深都藏得更深一分,直至了无痕迹。
多宝做事一向靠谱。
虽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比如他刚刚找齐了广成子和在宥,左一个、右一个隔离开两位师弟,承受着双重的折磨,顶着尴尬与冷漠并存的空气,神色自若,面带微笑地带着大家往后山赶。
本以为,这该是苦逼人生的巅峰之一。
未曾料,一峰还有一峰高。
多宝眼角微跳,目色沉凝,听着路过的弟子一脸惊喜地向他报告着事务,后头还跟着三个失魂落魄,不知今夕何夕的师弟师妹。
两队人马遥遥相望,热泪盈眶,执手相看,竟无语凝噎。
当然是不可能的。
多宝瘫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将来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琼霄、碧霄晕晕乎乎地望着多宝:“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