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左青带领未来科技公司军悄声登上客运舰,疏散所有乘客时,那些小研究员们早已遭到杀害,经现场的痕迹推测他们被反叛军集中在一间房间内被射杀,甚至未能留下一张死亡的照片。

星联一一慰问所有遇难者家属已是此事发生的整整60天后。

这样一场针对研究员的屠杀令科研界无比震惊,同时也使得“克隆实验体投入实验是否符合伦理及人性”这一议题再次掀起了讨论的浪潮。

天飘着雪,严在行下车时左青在门口打了把黑色的伞,他却摆了摆手,指尖压在伞柄上,刻意淋着雪站在车外。

不远处有来人也陆续下了车。

他穿着一件漆黑的大衣,黑色高领毛衣将脖子捂得严严实实,嘴唇因为空气太冷而有些微泛青。

冬月里的冷风刀子一样从每个人的身边削过,带着碎玻璃般细小破碎的雪花往人裸露的皮肤上砸去。

严在行冷眼看着一些研究员或是星联的官员瑟缩着从自己身前路过,其中一些人对他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里,华研的停车位离得很远,蒋识琛顶着风走了好一阵子,一抬眼就对上严在行。

碎雪几乎糊住了他的视线,上下睫毛都在寒冷中结了一层冰霜,白雪茫茫里,严在行一身漆黑,扎眼极了。

“严总怎么站在这,不冷么?”蒋识琛皮笑肉不笑地与他打招呼,“有什么话咱们进屋聊?”

严在行嘴角微微翘起,冷哼一声:“这就是你说的牺牲?”

蒋识琛讪讪地笑了笑。

纪念园内,风雪依旧,但在侧边有相关部门搭了个临时的小棚子,供人们取暖。

严在行脚步缓慢地走到电烤炉旁,脱下一双皮手套拍了拍大衣上的积雪。

他环视园内,目光在中央一块已经打好基座的地上停留了一阵子。

今日星联将在这里为b639号客运舰上的遇难者立下一座纪念碑。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没放弃他?”

严在行触电般回头,看见严成煜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自己,他肩头白色的薄雪正在融化,显然刚到。

“和你无关。”严在行冷冷道。

“我的弟弟将一名与我契合度100的oga关在自己家里,这种事如果放在莱茵星,就是对我这个主人的不敬,”严成煜微微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恢复得不错。”

“那恐怕让你失望了,这里不是你那恶心的莱茵星。”

严成煜笑笑:“你最近都没回家,有空回去吧,爸很想你。”

“他会想我?”严在行刚说完,忽然反应过来:“他?”

“他最近一直不舒服,昨天去了医院……是生长病,脑部过度生长,已经到了中后期,”严成煜说着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怪异的狰狞,“也就是说人已经没救了。”

严在行对此毫不意外,他早就发现严成煜利用从莱茵星带来的奴隶将生长病传染给严家因,只是一直未能找到确切的发病时间。

令人厌烦的玫瑰味信息素淡淡地飘了过来,掺杂着严成煜走远的声音:“记得有空回家看看,爸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