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两三分钟，常洺犹豫的说道，“在我眼里，不论是流浪者还是散兵都是你的一部分，我会因为你的变化而惊讶，但我从不会否认那是你。”

流浪者，散兵，获得新名字的人偶，在他看来其实都是一体的，无非是称呼不同的差别。

从散兵最后选择接受自己的过去来看，常洺推测他十有八九也是这么认为，过去的他，现在的他，还有未来的他，最终都会汇聚，彼此补全，成为完整的他。

“那么你很清楚不是吗？你也完全可以用这个想法去看待你自己。”散兵以平稳的语气说，“记忆可以更改，但你我依旧是你我。”

话是如此，实际上对散兵来说，是否获得记忆是一个艰难却又没有那么艰难的选择。

因为获得记忆等于杀死新生的他，而不去拥抱记忆他将永远无法成为他。

然而比起杀死自己，散兵更想真正的寻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

虽然在得到神之眼，重新取得记忆以后，他发现是选择，想法还有经历杂糅在一起，证明了自身的存在。

想清楚这点后，散兵发觉再去寻找存在意义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如果常洺也是为这种事纠结，那散兵真的想嘲笑他，在他见过所有人中，常洺可以算是从来不寻找自己做的事有什么意义的那类人。

“你说的有道理。”

常洺认真的点头，他看向散兵，“无论哪个我，都是我。”

系统也好，来自未来他的来信也罢，不论在看不见的未来经历过什么，他都是他。

在这个基础上，常洺一下子就有些想开了。

本质上他是个自私的家伙，他不喜

欢为自己找什么大义的理由，这就代表未来的他去进行所谓的拯救世界，就是单纯的在道德感和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的想法的趋势下，就去做了。

也不是万事都需要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说不定他拯救世界就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剧情里艾尔海森不就是这样吗？

常洺这下感觉浑身轻松，同时他想感慨，不要惹想过安稳日子的人，那种人狠起来连自己都害怕，比如作为受害者的他就是被未来的自己坑了。

“感觉好多了。”常洺长吁一口气，将心头的那些纠结全部吹走。

无论如何，他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他不希望有更多的牺牲，所以想最终去直面深渊。

目前来看未来的他同样是这种打算。

“你竟然真的在纠结这种事。”散兵揶揄道，“当初谁对我说，自己很自私。”那时候他问常洺去层岩巨渊的意义，结果对方给了个这样的答案。

正是这个回应，令散兵觉得这人可真是随心所欲。

“你还记得这种事。”终于想起来散兵为什么说这种话，常洺故意啧了一声，“我也是人，总有迷茫的时候，比如去寻找自己所作所为的原因和意义。”

“浪费时间。”散兵直白的点评。

常洺也比较赞同，不过他觉得这种浪费还是有意义，以后他不会再因未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疑惑，他如今就是一壶水，想开了。

说到底人通常都是了解自身的。就像未来的他选中过去的他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么看我是真的损。常洺透彻了，也是自己坑自己这种事，不是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