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来,指向傅言之身边的卫铮,道:“我要嫁他。”
“姜沉鱼!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傅言之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忘记了这里是在皇帝面前,在大殿之上。
他行事素来沉稳,从没什么事能牵动他的情绪,这次倒是头一遭。
皇帝亦有些诧异,面上却不表,只道:“卫铮?”
沉鱼转过身来,道:“是,卫铮。”
皇帝的眼底一寸寸的沉下来,像是落日熔金,吞没了所有的光亮。
他眼眸阴鸷的盯着沉鱼和卫铮,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倒是朕小看你了。”
他口中的这个“你”显得意味不明,可目光却在沉鱼和卫铮脸上游走着,凌厉得令人生畏。
沉鱼目光笃定,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而卫铮也诚然如是。
半晌,皇帝大笑了起来,道:“婠婠,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傅婠走上前来,目光中满是隐忧,强撑着道:“皇兄谬赞了。”
“好啊,好啊……”皇帝站起身来,道:“朕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诺。”众人见状,便都行了礼,纷纷告退了。
傅言之掠过沉鱼身侧,脚下微微一顿,到底没说出些什么,便拂袖离开了。
卫铮跟在沉鱼身后,一道出了宫。
他笑着走到沉鱼身侧,道:“姜二娘子果然选了我,我就知道娘子眼光如炬,断不会看上旁人的。”
沉鱼脚下一顿,皱眉看向他,道:“我也没看上你,只是不得已罢了。”
卫铮也不恼,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道:“可我待二娘子却是真心实意。”
沉鱼道:“卫将军还是先惦记好自己的事吧,等苏建的事了了,再谈别的。”
“这是自然。”卫铮道。
他说着,目送傅婠和姜落雁上了马车,他正要伸手扶沉鱼上去,沉鱼却命车夫驾车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道:“不知卫将军可否有空陪我去一个地方?”
卫铮粲然一笑,道:“荣幸之至。”
两人坐在将军府的马车上,那马车并不算宽敞,沉鱼却尽可能的和卫铮保持着距离,好像他是什么有毒的东西,生怕挨到他似的。
卫铮颇有兴味的看着沉鱼在马车上挪来挪去,道:“苏建已将罪责认的差不多了,唯独不肯松口提卫家的事,想来他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担心因此丢了性命。”
沉鱼淡淡道:“单单是贪墨军饷一项便足够要他的命了,他如此咬着不放,不过是想保全身后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