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也好。
伏黑镜没什么表情地将存折和现金妥善地收拾起来,下了一个结论——靠这点钱,他们活不了多久。
本来家里并非这么拮据,甚至可以说,在一年前,他们也曾出手大方,从来不需要担心饮食和住行。但是这些本来可以给他们养老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治疗母亲的病上,导致他们现在数着硬币过日子。
她有点厌弃地想,学费、饮食、水电费,包括突如其来的各种费用,单单凭家里剩下的这些钱,只能再够他们无所事事地使用半年。
半年之后他们就会变成孤儿院中的一员,或者更惨一点,街头乞儿。
伏黑镜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沦落到这种地步。
就算去偷去抢,去做和父亲一样的工作,她也要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家里还有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她是家里最大的那个,理应负起责任。
伏黑镜抬起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全家福。照片是在今年春天春游时候拍的,身材高大的男人耷拉着眼皮抱着两个小孩,身边站着另外一个笑得很淑女的女人,女人手里也抱着个女孩。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一张照片,因为这狗男人不经常在家,偶尔几次回来,也只是拎着伏黑镜的小胳膊小腿评价一番,然后和他名义上的“妻子”进房里折腾。
伏黑镜的目光在男人兴致缺缺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移开了。
她抬手按下了那张全家福,冷着一张没什么肉的小脸,哒哒哒跑到座机边上,打通了一个电话。
“您好。”她说,“是孔时雨先生吗?”
那边的人安静了一会儿,略有些迟疑地问:“镜?”
伏黑镜说:“是我。”
孔时雨看着手里的任务清单,一边烦闷,一边耐心地问:“怎么了?是家里的钱不够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