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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并没有错,从精神病学的角度来看,目前为止最好的治疗方法的确是催眠,可是他太熟悉催眠的手段了,他的受暗示性大大的减弱,想对他催眠简直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我说道:“告诉我吧,硬盘在哪里,这事开不得玩笑。”他说道:“你真的不愿意帮我?”我摇了摇头:“我对多重人格的认识还比不上你,而且你已经熟悉和掌握了催眠技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他的双手插进头发里,眼里流露出悲哀。我轻轻叹了口气,我能够理解他的内心的痛苦,但我却无法帮助他,他自己已经尝试过,努力过,但他的尝试与努力反而让我们失去了解救他的唯一机会。

他抬起了头,双手搓了搓:“好吧,我告诉你硬盘在哪。”我问道:“在哪?”他轻轻说道:“在我嫂子手里,那天我刚把硬盘拆下来,她就来了。”

我让他搞疯了,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我他的嫂子已经被害了,那么在他的这个人格中,应该是认定沈香燕已经死了的,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他看到我脸上的难看样子,他反而笑了:“谁告诉过你衍生人格不会说谎的?”

我突然觉得哭笑不得,我居然让一个多重人格的人的后续人格耍得团团转。我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他笑了:“你不是行为心理分析师么?”我笑了:“对于你,我能够用常理来判断与分析么?你自己知道你是后续人格,但你偏偏又精通精神病理,对自己的产生与特性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我没猜错,你对心理学也深有研究吧?”他笑了:“这次我没有骗你,硬盘真是在大嫂的手里,具体她把它藏在哪儿了我的确不知道,你们只能自己问她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道:“你们出来应该有一定的规律的吧?”他摇了摇头:“没规律,不过我可以帮你她叫出来。”我心头一喜,说道:“好啊,你帮我叫叫她吧。”他闭起了眼睛,又象是熟睡了过去,隔了三五分钟他又睁开了眼睛说道:“她说现在太困了,要好好休息,等她睡好了自己来找你。”

说完他真的又倒到床上睡着了,我轻轻地叫了叫他,他没有反应。

我轻轻地走下了楼,让李兴上楼去看着。

吃晚饭的时候,何其微才醒来,他看上去倒也还精神,我不知道后续人格出现后会不会影响他的精神。吃过饭,他也坐到了沙发上,看到桌子上的茶具说道:“这是哪来的?”我说道:“陆少送来的。”他说道:“陆少什么时候来过?”我便把陆少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叹息道:“很久没见过陆少了。”他又看着我问道:“陆副总长的身体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还没机会见到副总长。”他“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也只见过副院长总长两次,一次是他为我颁发科研奖章,另一次是陆老爷子亲自接见我时,他和我进行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交谈。”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看得出他很在意他所获得的荣誉。

他喝了两杯茶,然后又闲聊了一会便起身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看会书。”便上楼去了书房。

整个晚上都是一姐在他旁边看着,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才换了李兴。

我因为睡眠不多,又好喝茶,所以几天来我一直都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的,晚上我把电视的声音放得很轻,然后点头烟,喝着茶,让大脑放松一下。

大概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李兴的声音有些颤抖地从楼上传来:“朱,朱哥,快来!”我赶紧跳了起来,这时我听到影子和方小圆房间的门也响了,而和我一起歪在客厅沙发上的邓锟和胶布也被惊动了。我们忙上了楼,这时我看到了“沈香燕”,她背对着我们,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嘴唇涂得红红的,身上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袍,黑色的高跟鞋,肉色的丝袜。

她正在梳头,口中还哼着一首熟悉的儿歌《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她哼得很轻,就象在喉管里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