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琨借来的是一辆“路虎”,但增很享受地坐在副驾驶吸着烟,看到我们的车来了很潇洒地挥了挥手:“出发。”就这样,一个五个人的旅行团上路了,虽然我们五个人的组合很奇怪,但并不影响大家出游的心情,最兴奋的是风伟,他趴在车窗上说:“我从来没试过开着汽车去那么久的地方旅行。”绝尘说:“远吗?”他嘿嘿的笑着:“对我来说已经很远了。”
我拨通但增的电话:“我们中午在什么地方吃饭啊?”他说:“六盘水吧,可能会先在那歇一晚,有点小事要办。”我告诉绝尘,今天在呆在水盘水了。绝尘说:“没事的,和尚多的就是时间。”我没有再和他多说,闭了眼睛想眯一会,早上起得太早,现在觉得很困的。
我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车上睡得那么香,还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女人,很美,但却从没见过,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长发批肩,嘴角还有一颗小痣,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眼睛很媚,但却流露出深深的哀愁。她走到我的面前,仿佛想说什么,我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的,但却什么也听不见,我努力靠近她,但她却瞬间消失了。这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到我可以记住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六盘水市区,我们跟着邓琨的车子到了一家宾馆的停车场停下。
进了宾馆,风伟小声说道:“好高档,住一晚上要多少钱啊?”我说:“安心住吧,活佛钱多,和尚更有钱,这次出来轮不到我们操心。”绝尘听到我的话,委屈地说:“我哪敢和活佛比啊。”我说:“至少比我是阔绰多了吧?”他讪讪地笑了。
安顿下来,简单的吃了中午饭,但增对大家说他在这里有点小事要办,晚饭前一定赶回来,让我们自己逛逛,等他一起吃晚饭。我随口问了一句他去哪个地方,他说去夕照乡。然后和邓琨要过车钥匙就离开了。
我们在街上闲逛了一会,觉得无趣,就回了宾馆,倒在床上我又进入了梦乡。很奇怪,居然又梦见了那个女人,梦到她就坐在我面前,轻轻地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她的表情很着急,好像怕她说得慢了会耽误什么事情似的,我努力地睁开眼睛,面前并没有人,我被这梦境搞晕了,真实得让我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我看看外边,太阳已经下山了,而本应和我同屋的风伟也没在房间里。拿出手机看看六点十分,按理说但增应该回来了。我敲开绝尘的房间,问道:“但增回来了吗?”他摇摇头。我又说:“小风也不在房间。”他也指了指旁边的空床铺说:“邓琨也出去了。”我拨打风伟的电话,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又拨邓琨的也是一样,最后我拨打了但增的,电话倒是通了,却没有人接,反复拨打了很多次,一直提示无应答。
绝尘说:“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说:“按理说不会。希望小风是和邓琨在一起。但增的电话没有人接,可能现在不方便吧。”绝尘说:“等等吧,如果八点他们还不回来,我们先去找但增。至少我们知道他在夕照乡。至于小风和邓琨,应该不用担心的,邓琨是警察,不会出什么事。”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二章 夕照乡
天已经黑下来了,还差几分钟就八点了,可他们一个人都没回来,我和绝尘还是应付着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着车往夕照乡赶去。我们把法器都带着,虽然不知道但增办的是什么事,但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很是透着诡异。特别是今天我做的梦,也给和尚说了一下,和尚说看来有麻烦找上我们了,希望邓琨和风伟不会有事。我说可惜我把给邓琨的念珠给要回来了,不然他还能够有些保护。和尚说:“不怕,我给了他一个观音坠,倒是可以逢凶化吉,而小风我是看过的,那小子很命长的,应该不会有事。”我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车子驶出县城后,路渐渐坎坷了起来,一路颠簸,终于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夕照乡”。往前又开了差不多一公里,有一个开阔的坝子,而但增开的“路虎”就停在坝子里。和尚把车停好,我们下了车,就往距离坝子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敲了很久的门,才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谁呀?”我大声地说道:“过路的,讨碗水喝。”又等了一会,门开了,一个老头从里面伸出头来说:“你们等等,我就去取水。”随即又把门关上了。大约五分钟后,老头打开门,将一个装满水的可乐瓶递给我们,我们接过来后,他就准备把门关上,我用手轻轻抵住门说:“大爷,打听个事,你知道这辆车的主人去哪了吗?”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说:“往里边去了,好像是去了周欣家。”我问道:“周欣家在哪?您能告诉我吗?”他伸出手,朝着乡里深处指了指,我们道了谢,刚转身,门便关上了。我对绝尘说:“我怎么感觉老头挺怕我们的。”他笑了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晚上会很刺激也很恐怖。”我说:“你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吗?走吧,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我掏出手机,又依次拨打三人的电话,还是老样子。乡里的住户很分散,走了很久都没看见一户人家。倒是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树林,我问和尚:“怎么办?”他很轻松地说:“进吧,我们没得选择的。”进入树林,月光便没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取出手电照着前方。对绝尘说:“跟着我,别走散了。”绝尘应了一声。终于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依稀看到了前方有明灭的灯火,我对绝尘说看来快要走出树林了,但却没听到他的回答,转头一看,原来本应该走在我左边的绝尘不见了。我大声的喊了起来:“和尚,和尚……”除了听到我自己的回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我心里有些犹豫,是应该回头去找和尚,还是继续向前走。想了几分钟,我决定还是很掉头去找和尚。毕竟就这一小会的时间,他应该丢不了多久。我转过身去往回走,但怪事发生了,我记得我们在树林中只走了十多分钟,但当我回头去找和尚的时候,走了半个多小时却仍旧看不到树林的尽头,我从包里拿出银剑,握在手里,口中念起文殊菩萨护心咒:“嗡,吸林姆”。继续走着,边走边喊道:“和尚!”但还是听不到回应。我又拨打和尚的手机,虽然是通的,那边传来了和尚的声音:“该隐,你小子跑哪去了?”他叫的是我的法名,我忙说:“我回头就看不到你了,正折回来找你呢。”他说:“刚才我们不是看到灯火了吗,我走在你前面出来了,你拿着手电居然没看见?”我在阵旋晕,我向菩萨保证,我真的没有看到他越过我走出树林。我心里一阵苦涩,我说:“那你等着我,我倒回来。”我又掉头往回走,我不知道这一次要走多久才能走出树林,刚才折回来我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了,现在回去是不是也要那么长的时间。
出人意料,还是只走了十几分钟我就又看到了明灭的灯火,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出了树林,看到和尚就站在一户人家外面,那灯火就是从这户人家里映照出来的。只是好像电压并不稳定,时明时暗。我对和尚说:“我真没有看见你走到我前面去。”和尚说:“我哪有走到你前面去,我一直落在你后边的,看你走出来了,我跟着出来却看不到你了。”我彻底晕了,我说刚才在电话里你不是说走我前面去了吗?他茫然地问:“什么电话啊?”我掏出电话查找刚才的通话记录,想以此证实我刚才的确和和尚通过电话,可我没找到,我呆住了。和尚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你不会见鬼了吧?”我苦笑道:“如果真见鬼了,那你就是那个鬼。我敢保证,刚才我真的拨通了你的电话,是你告诉我在这等我的。”他的笑容没了,正色道:“走吧,事情总会搞清楚的。”我没有动,我对他说:“你没发现这家人有什么不对劲吗?”他说:“当然不对劲,灯开着,但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说:“看看?”他耸耸肩膀说:“随便吧,不过我觉得寻找但增更重要。”我没理会他,我觉得如果这里真有什么古怪,那但增一定也发现了的,但增为什么会到这儿来?而他为什么又突然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这一切都成了谜,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够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
我轻轻走到门前,门虚掩着,我伸手推开门,看到堂屋正中的墙壁上是常见的“天地宗亲师”牌位,牌位前有一张八仙桌,桌上的香炉里还燃着香,桌子上摆了三盘供果,三只酒杯,杯中的酒是满的。我大声问道:“有人吗?”连问了几声,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尘和我对望了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灯光时明时暗,增加了几分诡异的气氛,我又大声地问道:“有没有人啊!”听不到回答。绝尘对我说:“我们分开看看,你去左厢房。我去右厢房。”我点点头说:“和尚,你小心一点。”我把手电给他,他问那我呢?我掏出手机对他说:“我这个是带手电的。”他笑了:“你也小心。”我把银剑拿在手里,向左厢房走去。进了厢房,厢房里除了一张木床,还有一个樟木大箱子,床上的很整齐,我伸手摸摸床上是凉的,说明没有人睡过,厢房里还有个套间,我继续往里走。突然我感觉身后好像有动静,当我猛一转身,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当我再看见那只大木箱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我感觉它好像一只棺材。我朝樟木箱子走去,上面没上锁,我决定掀开箱子看看,我怀疑那动静应该是从箱子里发出的。
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是一些衣物,而且看上去都是全新的女人的衣服,其中有一件是大红的,象是新娘子穿的。我关上箱子,再一次向里屋走去,里屋里也有一张床,床上没有铺盖,床板上整齐地堆着几只小箱子,箱子上还贴着红纸剪成的“囍”字。地上还摆着一些小家什,也都贴着“囍”字。看来这是一个刚刚办完喜事的人家。我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退回到堂屋。和尚还没出来,我就又向右厢房走去,右厢房进去先是厨房,除了一个铁炉子,一个碗柜,一个洗脸架外就只有一口水缸。我往水缸里看了一眼,水是满的。右厢房一样有个里屋,和尚应该还在里面。走进里屋,里面空空如也,居然什么都没有,和尚居然也不在,我摇摇头,今天的事让我郁闷惨了,退出来,厨房有一个门通往屋外,我打开门,向外面走去。边走边喊:“和尚!和尚!”“我在这,快过来。”听到和尚的回话,我宽心了不少。我循着声音找去,和尚正站在一口井边。我问和尚:“你发现了什么?”他说:“我在屋里没有发现什么,但刚才我听到这里好像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便悄悄地走过来,当我到这井边的时候,说话声没了。”我把手机对井里,向井里望去,居然井里没有水,是口枯井。我说:“我也一无所获,这家人应该是刚结婚不久,不过我觉得有几点不太符合常理。”和尚说:“说说。”我说:“左厢房里屋中的东西都是新人用的,都贴着红色的‘囍’字,但除了那些东西,在整个屋子里都没见到贴有‘囍’字。还有右厢房的里屋里居然什么都没有,连摆设都没有,不符合常理。”和尚说:“不管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找但增要紧。”我点点头说:“好吧。”
我们继续前先,借着手电微弱的光向前赶路。我朦胧觉得前面有个人影,我用手电照了照,背对着我们,那背影我感觉好熟悉,而更熟悉的是那身紫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