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一句话立刻中止了周冉的拒绝:“两个了,已经两个了,我们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等着,你确定要自己走?”
啊……没错,是两个!前后有两个人想劫持她……天呐,巴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乱?好吧,现在,跟他们走,也许警察知道了,她也是无罪的,对了,她是被劫持的呀!
忽然想起来了,瓦连京走的时候,留下一家俄罗斯餐厅的联络方式,还再三叮嘱:想求援,找他们。看来瓦连京早已料到……天呐,难道他是个危险人物?黑社会?黑手党?……呀,对面两人看起来不像俄国人。那个娃娃面相太幼稚,太童真……
周冉脑海里一刻不平静,心中越来越慌乱,她感觉到娃娃嘴一张一合对她说了什么,她的胳膊被搀住了,她们重新来到了门边,周冉听到地铁呼啸进站的声音,但娃娃没有走,小丑趴在那具尸体上像个仓鼠一样忙碌着。当地铁列车的呼啸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娃娃轻轻推开门,手里按动了个什么。周冉隐约听到一声轻微的爆炸,爆炸声来自站台的另一头,紧接着,光线一跳,周围变得黯淡一些。
周冉如行尸走肉般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娃娃行进,她两眼无神,看不见周围的环境,脑海里全是被警察询问的场景,设想着自己的供词,耳中听到娃娃冲她喊了一声,似乎是“跳”。周冉身体僵硬的做出相应动作,马上感觉到脚下不平整起来,他们似乎走到了地铁隧道内,脚下全是枕木与铁轨,光线变得很昏暗。
紧接着,娃娃推搡了一下周冉,嘴里一张一合吩咐着,周冉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但她的身体却按照对方的指示侧过身来,贴墙而立。刚刚站好,迎面一辆地铁列车呼啸而来,车厢几乎擦着周冉的鼻尖掠过,她紧张的比起眼睛,缩起双肩,感觉到车厢的灯光一明一暗,列车带起的风呼呼掠过……然后,他们又开始行进。
等娃娃推开隧道内一扇铁门,来到一个楼梯间,周冉慢慢恢复了神智,她跟着娃娃攀爬了一阵,两人来到一个窖井口,周冉才彻底看清周围的环境。
头顶上的窖井似乎位于繁华马路之下,不断有闪亮的灯光以及车轮声回响,周冉喘了几口气,听到娃娃吩咐:“在这里等着。”
话音刚落,娃娃的手扯住周冉的耳朵,向她耳朵内塞了个异物,紧接着,周冉听到小丑虚弱无力的声音:“过来搀我一把,我实在……走不动了。”
娃娃翻腕看了一下手表,她忽然扒下周冉的双肩包,把钥匙塞在周冉的手心:“还有三十五分钟,我们现在需要你,你回到餐厅,打开瓦连京的酒柜,取出一个镂空的金色卡片,卡片上绘着一个盾形贵族徽章,中间是一个大角鹿。用这个卡片让招待领你去酒窖,那里有十二只橡木桶,三十九号橡木桶是空的,卡片就是钥匙,将钥匙插入上面的插孔,可以打开桶盖,从里面帮我们取出一只银色的金属桶,然后拿一只红酒作掩护,尽快回到这里来,我需要你在三十五……三十三分钟内重新回到这里,可以做到吗?”
周冉茫然的点了点头,娃娃推了周冉一把:“从这里爬上去,这是阿尔贝管家培训班餐厅的后街,如果你来迟了,那就……算了,接下来的操作太复杂,你帮不了我们。如果你来迟了,不要管我们,把你取来的金属桶扔进塞纳河里,然后回家洗个澡睡觉。”
娃娃说完,又推了一把周冉,催促一声,自己咚咚的翻身跑回去。周冉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爬上窖井的楼梯,木然的攀登了几步,这才醒悟过来:这都什么事?我该不该去?
耳机里传来小丑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在唱歌,唱了几句后,小丑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自言自语说:“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大失血一样,血细胞、血氧量越来越低,我越来越昏血,脑袋集中不了精神,我现在爬个楼梯都觉得气喘……”
娃娃慌乱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别睡了,保持清醒,说点什么,一直说一直说,不管什么内容。”
小丑断断续续的笑了一下,笑声中断了几次:“我本来想唱首歌呢,但我发现记忆越来越模糊,我想不起歌词了,让我说什么?啊,我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在马戏团,师傅让我拔筋,那个疼啊,我哭得泣不成声,可是练习不能终止,我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在皮鞭底下继续练习……奇怪,我想不起歌词,为什么童年的景象历历在目……”
周冉心中一阵柔软,她的思绪闪跳了一下,刚想到瓦连京这名字,立刻下意识的一个闪跳,将那个背影推出脑海,心中不停念叨:“我不知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过路人,这与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