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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本来就不指望着他们能够起到太大的作用,不过,这还真是很出乎我想象的废物……”雷夫尔七世冷笑了一声:“希尔姆莱将那些地痞吸收进法政署的办法是否能够增加安定性还值得商榷,不过现在看起来,在需要的时候把他们当作炮灰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至少可以省下不少薪俸。”

“已经想要打禁卫军的主意了。看来你的监视方式恐怕已经不能震慑他们太久,一旦禁卫军闹起来,城防系统还能够维持很长时间吗?”王座背后,那个笼罩在暗红色罩袍中的身影发出一个嗤笑:“不过,他还真是那个小鬼的儿子啊,能够使用的方式几乎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只不过看起来他比他那个小鬼老爹强了不少,至少手下能够跟随他的有点能力的人可要比他的老爹多多了……”

“他很有才干……也有几个不错的手下,不过可惜,他还是打错了主意。或许就是因为太急了吧……毕竟还是太过于年轻气盛了……”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发出一个不知是赞许还是感叹的低音,轻轻拈起了桌上的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紧排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如果有一个熟悉海顿城防布置的人物看见这张纸,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上面写着的,是有关城卫军的情报,事实上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情报二字可以形容的,它将几天之前军营之中的大概情况,还有所有重要人物的行动以及依照他们的立场地位性格等等条件可能出现的做法,都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下来。

当然,这也许费尽了心血和机智判断的描述在皇帝陛下看来并不比废话强上太多。但是作为一个情报人员,能够以自己的判断分析出这些机巧和关键的,头脑和判断已属上上之流。更重要的是他并不在自己编写的资料中有半句评论和推断猜测,只是单纯地描述。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描述清楚就行了,这个人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不过真可怜呢,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其中的意义……那么,你是想要给他一个跟他的老爹一样的下场?”红色的身影发出一个娇媚的冷笑。“当然,这对你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大事。杀死自己的血亲,你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吧……”

“不能理解父母的总是子女,这并不奇怪……只是有些事,现在和那个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扔下手中的羊皮纸,至尊轻轻的将自己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房间之中的灯火并不明亮,却让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深刻起来,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之中似乎带上了深深地疲劳:“毕竟,我已经没有选择,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经历了这一次大起大落之后,他或者不会比我强,但是,也不会差的太多了吧……”

“传令,一天后在宫中举办一次皇家晚宴……邀请所有的重臣参加,特别名单上的人全部要到……”将一只手按上桌子上的一枚水晶球,国王下达了一个命令。

“他可真是幸运,幸运的接过了一个别人已经管累的烂摊子……他可真不幸,但愿他不会在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被自己的野心吓死……”红袍的女士再次发出了一个嗤笑,不过随即她又想起什么似的严肃起来。

“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是什么,都最好迅速一些,有些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虽然我不能完全推断出来,但是现在那种力量可还在城市中乱窜,一定要做好防御的准备……”

雪又开始下了,这个夜晚似乎极为漫长。

一辆马车在雪中飞弛。车夫座位的两旁挂着明晃晃的油灯,在雪夜中犹如两盏地狱才会点亮的鬼火。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天气中赶路是个危险地差事,但是马车的主人似乎并不在乎道路的危险,车夫不停的挥舞马鞭,马匹边跑边打着响鼻,目的地就快到了,它们认得这条路。

奥利尔庄园似乎被埋没在积雪中,庭院剩下的几株高秃的梧桐树的树枝被大雪压得极低,一副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简陋的马车象所有的输送物资的杂货马车一样,从庄园的侧门穿了进去,但在并没有在任何货场停下的打算。沿着庄园中的道路疾驰了一阵,最后掠过了庄园后面的一所旧房舍前时,稍微放慢了脚步……马车上飘下了一个人影,他身上那白色的披风,隐没在雪夜时像极了出门觅食的鬼魂。闪了一闪之后,便消失在房子侧面,一个刚刚打开的黝黑的洞穴中。

黑沉沉的地道中带着一种冷风也刮不散的霉味,穿白披风的人显然对这条地道极不满意,他一边摸索一边诅咒。终于,穿过了几个弯道之后,地道的尽头到了,一位侍从正站在那里,在他过去后一言不发的搬动一个机关,于是低沉的哑哑声中,一道厚实的墙壁便将通道引向了另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