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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一声怒吼,王天逸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大侠来了,他笑着放脱了那满嘴是土的人,一脚把他踢了仰八叉:“滚吧!抢也要抢准!”

丁玉展急急的越过王天逸,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气愤,饶是暗组悍将的王天逸也不敢对视,笑着把头转向了一边,他知道下面会是怎样。

果然丁玉展弯腰一把从地上拽起了那满面是血的污秽汉子,还没说话,后面的那群人突地全跪下了:“好汉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绕过我们吧!”

那群跟来的人既有老人也有孩子,衣服都烂成了一缕缕的了,看着前面被抽得或躺或坐满面血污的青年男子,后面那群人人人眼里都是恐惧。

丁玉展看向手里揪着的那个汉子,他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脸上鞭痕渗出鲜血,赤红的触目惊心,而口水混着嘴里的泥土流了出来,在下巴上淌成了一片黑色泥汤。

“怎么回事?”丁玉展问道,看那人被王天逸吓傻了,赶紧加了敬称:“这位大哥,请问怎么回事?”

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个村里的逃荒逃出来的,有老有小,实在饿得不行了,看这车队经过,几个青壮年就想半乞讨半浑水摸鱼的搞点吃的,押尾的武师和脚夫一见这么多人拥上来,哪里敢让他们靠近货物,一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两边都还没说话,王天逸已经纵马直冲上来了,七八个农家汉子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被这高手的一根马鞭抽的满地乱爬。

丁玉展看了看不远处那些老人小孩,还有眼前这汉子血泥满脸的惊恐,不自觉的又重重叹了口气,扭过头招呼一个脚夫:“老刘,给他们留下……”

丁玉展的意思是给这些人留下车上的一点粮食,但话音未落,王天逸猛地扯了丁玉展一把,生生的把这句话截在丁玉展肚子里。

“丁三,过来说话。”王天逸扯着丁玉展离开了几步,低声说道:“你不能把车上的粮食给他们!一点也不行!”

“什么?”丁玉展的眉毛陡地立起来了,他怒目瞪着这个昔日认识的朋友,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一挣,摔脱了王天逸的手,就要转身回去。

“丁三,你听我说!”王天逸一侧身挡在了丁玉展身前,伸开了两手说道:“你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运的有粮食,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就有大麻烦了!在地面上遍地是这种饥民,我打听过了,不知有多少粮商都在这边被成群的饥民抢了!你要是想把这批粮食运到你那饿殍满地的地界去,就绝不能露了半点破绽……”

越过王天逸的肩膀,丁玉展看到那几个衣着褴褛的青年还捂着滴血的脸,远处是跪着的老弱病残,而这个家伙竟然还手握染血的马鞭在阻止自己,丁玉展只觉的一股无名火“噌”的一声从心里爆了开来,他涨红了脸猛地一推,正中王天逸的左肩。

王天逸被推了个踉跄,连退了七八步再弯腰稳住下盘,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同样涨红了,但瞬间这怒火一闪而过,他的脸又恢复了白皙,他对着怒容满面的丁三反而笑了起来:“丁三,你太激动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王天逸很少因为愤怒而激动,因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都擅长排除情绪的影响,王天逸也是如此,愤怒对任务并无任何裨益,对解决眼前这冲突也无什么好处,所以这位暗组虎级统领受了辱却依旧谈笑如常的想说服对方。

但丁玉展却经常激动,他更加容易被外界所影响、所感动、所激怒,他狂放不羁的外表下面有的却是一颗热血沸腾的心,所以丁玉展并没有被王天逸这笑容打动,他咬着牙走了过来,双手猛地揪着了王天逸的领子,把他凑近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