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飞霞失声叫道:“西门化这老贼正是擅于用毒针的。”
心岩法师道:“不错。后来令尊来到敝寺,和先师兄说起当世擅用毒针的人,也曾怀疑是西门化所为。不过由于没有真凭确证,西门化的行踪又是无人知道。十二年前,先师兄已是望七之年,早已不出寺门的了。这件事他交给他的大弟子,亦即是现今的主持觉涵处理,觉涵师侄打听不到西门化的下落,只好把这件事情搁置起来。如今过了十二年,这件事情,亦早已为人逐渐淡忘了。”其实真正的原因他尚未说出,那是因为这个看守藏经阁的僧人,在寺中本是无足轻重的人物。不过他虽然没有从口中说出,语气间却已透露出来。上官英杰不禁心里暗自慨叹:“佛法本是众生平等,对同门更该一视同仁。如此看来,这位现任主持,恐怕是要比起他的师父差得远了。”
谷飞霞道:“疑凶是谁,咱们暂且别忙猜测。但我想知道,这件事情和那幅画又有什么关系?”
心岩法师说道:“现在就要说到这幅画了,这幅画是那僧人送给令尊的。”谷飞霞放下心上一块石头,心道:“原来是送的,那我倒可以取之无愧了。”
第0691期 睹怪画高僧心绪不宁
心岩法师继续说道:“令尊赶跑那个蒙面人,敝寺那僧人已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只能断断续续告诉令尊两句话,一句是:‘我是清凉寺的逃僧,如今后悔莫及。’一句是:‘多谢你为我出力,这幅画送给你。请——’第二句话未曾说完,他就咽了气。
“令尊在他身上搜出这幅画,把他躯体焚化之后,便带了他的骨灰和这幅画赶来敝寺找我的师兄。
“先师兄看了这幅画,说道:这幅画我未见过,我也不知是否本寺之物,但既然死者送了给你,那就是你的了。当时令尊曾推辞不受,说是救人未曾救彻,何得妄取。但先师兄说:依佛祖教义,居士曾发善心,无须定结善果,已是行了善事。即使死者没有遗言,居士为本寺所尽的心力,贫僧无以为报,这幅画也应当送给你的。令尊推辞不得,这才收下。”
谷飞霞思疑不定,说道:“家父把这幅画交给令师兄之时,是否曾对画中有甚不明之处,求令师释疑。”
心岩法师说道:“我已经说过,当时我并不在场。有无此事,我不知道。只知道先师兄曾告诉令尊,把苦竹庵的无相上人和他的一段渊源说给令尊知道。”
谷飞霞心里想道:“如此说来,猜想爹爹和华岩法师当时恐怕亦已发现画上的梵文了。华岩法师将他和无相上人的一段故事告诉爹爹,可能就是暗示爹爹可以去找无相上人释疑的。”
心岩法师继续说道:“令尊走了之后,我见师兄在禅房里来回踱步,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以他的修为,何事能令他烦恼,这就不禁引起我的好奇心了。于是我问他,令尊此来何事,问他的烦恼是否因令尊而起。
“当时先师兄先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也看出我有心事了吗。我虔修数十年,自以为已到了‘能所双忘,色空并遣’的境地,谁知依旧尘根未净,实是惭愧。他把令尊带来的消息告诉了我,我以为他是因为本寺僧人遭遇不幸而致心绪不宁,但后来仔细想想,却又不似仅是这样简单。”
谷飞霞道:“你以为令师兄还因何事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