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道声音传来,打断他的话。
是宋重。
他刚刚交过保证金,正准备去里面领人呢,看到他,眼底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裴总心愿得偿,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吧,还有空来这种地方吗。”
裴峥无心和他说话。
宋重却猛地一下砸在他脸上,将他打得连退几步,“你既然利用他得到了姜家的股份,为什么不能好好对他,还要把他丢进看守所!”
“宋重。”
“我都和他结婚了。”裴峥挨了这下,眼底的寒光渐起,“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夫妻的事情。”
“你们那也算结婚。”
宋重拄着手杖,往前两步,“如果你不用他父亲威胁他,他那天会选择和我结婚,我们才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四个词,彻底刺痛裴峥的内心。
他想到那一天他对姜念过分的占有,那蓬勃的怒意。
是他,不能忍受失去他。
可又一次次地伤害他。
用着冠冕堂皇地借口,逼着人留在自己身边,一次一次地磋磨着那人。
“我知道你有怨气,好了,可以了,姜成岭入狱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你们离婚吧。”
宋重深吸一口气,“放过姜念。”
裴峥瞳仁骤缩,“绝不可能。”
他不再和宋重多说话,而是看向一边的警员,“我是他丈夫,保证金我会还给这位宋先生,我现在要带他回家。”
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
拘留所的地板看上去都透着一股寒气,裴峥越往里走,越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等到他终于看到那一小团靠着墙角,披着小毯睡过去的人时,心头好像被什么猛地攥住。
不对劲。
“快开门!”
裴峥豁然一下冲进去。
果然。
时雾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向来红润的嘴唇此刻却白得和肤色几乎融为一体。
“他发这么重的烧,你们怎么没人发现!”
裴峥将手中衣服裹着人一把抱起,匆匆赶来的宋重也没有和他继续争吵的心思,忙不迭地跟着将人先送去医院。
他抱着时雾,如同抱着一炉明火,烫的人心里直发慌。
烧得太厉害了。
裴峥酝酿了许久的道歉和解释,到这一刻都如同纸张一般苍白,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