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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两翼将有3支装甲坦克分队支援,而且还有两个连步兵跟随其后,我们并非孤立无援。你们很年轻,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但已别无选择,我希望你们为帝国增光,为了德国。”

“为了元首。”少年兴奋的喊道,没有注意到库茨克听到这句话时,眉头微皱。作为一名在东线苦战三年的老兵,感觉如果没有元首,德国根本不会失败。

望着从未接受过训练的花季少年,库茨克黯然神伤。他们归坦克旅管辖,装备便携手握式火箭筒,带有可击穿坦克装甲的火箭头,必须近距离攻击坦克。在进攻前只花了很短时间来学习如何使用火箭筒。按照进攻计划,库茨克要率领他们迅雷不及掩耳袭击村庄,占领并夺回阵地。如果中国人有坦克掩护,少年就要用反坦克火箭击毁中国坦克。

出发时,海森伯格感觉胃开始抽搐,早上大家伙还没有吃早饭。记得以前读过一战期间士兵生活的书,他们的口头禅是,“只要早餐吃饱吃好,能叫敌人鬼哭狼嚎。”现在,胃里空空如也,手上攥着一块硬邦邦的配给干粮,让海森伯格回想起从前,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经历。几年前,他会为自己那组人在野外生存训练中获胜而沾沾自喜。

对于行军打仗,海森伯格最初体会来自《康尼特·克利斯托弗·瑞克生平》。他以为就像夜以继日骑马的马夫生活。这本小说以炽热笔调娓娓讲述一个战士的故事,他将军旗挂在敌人军刀上,高举旗帜冲锋陷阵。这样的战斗场面只会发生在200多年前的战场上,然而,这个史诗般传奇故事深深打动海森伯格,主人公的死荣耀而富有传奇色彩。

两天前晚上,大家在帐篷里谈论,只有仪仗队才佩带军刀,军刀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不过,还是配备刺刀,可以装在stg45突击步枪上,与敌人肉搏。破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防守小镇的中国军队很难发现海森伯格和战友逼近,除非派出野外侦察小分队。但与中国军队打了几个月的交道,任何一支德国军队都知道,中国军队擅长打夜战。

夜晚防御时,中国人会小心谨慎布设警戒雷和警戒哨,但鲜少部署侦察分队,更擅长集中力量,而不是将力量分散。尤其在夜晚,行进前方看不见敌人动静,坦克分队在海森伯格刚出发时并没有跟随,如此,行动才能尽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稍后,坦克分队会从两翼包抄。海森伯格和战友沿崎岖小路缓慢前进,排成三角形列阵。

库茨克和海森伯格在最前头,库茨克猫腰跳跃前进,海森伯格紧随其后。天色大亮后,第一声枪响从海森伯格身后传来,而不是前方中国人占领的村庄。背后枪声让库茨克低声大骂,“蠢货!”

很快,从东南翼传来坦克轰鸣,应该支援自己一侧的坦克怎么没跟上?海森伯格疑惑不解。

突然,枪声四起,机枪声大作,一切开始的太快,还未待他们反应,密集的炮弹落了下来,大地摇晃、震颤。库茨克捂着肚子倒下,海森伯格也一样。炮弹在他们周围落地开花,子弹从海森伯格耳边嗖嗖飞过,弹片四散飞溅。出于求生本能,海森伯格爬到库茨克身边,大喊,“长官,暂时避一避,让他们白白浪费子弹吧!等坦克部队跟上来,再前进。”

但坦克根本没有跟上来,敌人火力越来越猛,中国军队在教堂塔顶上安排了狙击手。一枚炮弹在海森伯格身边爆炸,冲击波把他重重推倒在地,头撞在积雪覆盖的硬地上。海森伯格左腿上传来火辣辣的锐痛。用手探试伤口,手上沾满鲜血,“倒霉,被击中了。”库茨克匍匐到海森伯格身边,一把将他拖到一棵大树后。

“你留在这!”然后他继续向前爬。

时间好像静止不动,防守村庄的中国军队火力越来越强。海森伯格试着在地上挖坑,以便躺入散兵坑,泥土凉凉的,但海森伯格的脸却火辣辣地烫手。中国人射击更加疯狂,子弹不断从他头顶飞过,根本无法还击,视线里看不到敌人影子。携带急救包的下士无影无踪,在震耳欲聋的炮火中,海森伯格听到受伤士兵的惨叫,距离不远躺着很多伤员。

尽管库茨克命令海森伯格呆在原地,但海森伯格却不能停下来,必须把受伤战友拖到隐蔽的低洼地带。海森伯格懂得急救常识,知道最要紧是包扎好伤口。海森伯格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一片衣服,但受伤战友看似没有伤口,根本看不到哪里被打中了,血从口中涌出。另外一个受伤的战友被炸掉一只手。

“忍住。”安慰受伤战友时,海森伯格用割下来的衣服做成根止血带,牢牢绑住他的上臂,希望能够止血。接下来十几分钟内,海森伯格把几个伤者拖到一条小沟里,直至完全没有气力。沟里躺了好几名受伤的战友,其中一个在胸前画十字,然后闭上眼睛。望着战友动作,海森伯格突然想到上帝。

“上帝不可能时刻看顾所有人,上帝无法控制子弹射击方向,也不能削弱炸弹或手榴弹威力。”念头一闪而过。海森伯格抬起头,看到钟楼上一个敌人隐隐约约的身影。敌人在窗台上架起狙击步枪,瞄准海森伯格战友射击。狙击手成为海森伯格第一个目标,海森伯格举起步枪,扣动扳机,“该死!”没有打中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