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母亲想用身体保护婴儿,但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非身体所能抵挡,最终婴儿与其母亲在燃烧弹烈焰下被烧成炭状……”报纸上描述的东京惨状,让正吃早餐的梁思成手指一颤,汤匙从手间滑落。出生东京在东京生活十一年的梁思成,不敢相信报纸上描述的惨状。东京,幼年记忆中的城市,竟然一昔尽没,毁灭于国防空军燃烧弹下。
手中拿着厚厚一摞几十份,国内个人或民间团体发来的电报,徐子敬可以想象总理的愤怒。尽管在公众眼中,总理的性格温和,但作为总理秘书,徐子敬知道那只是表象。看到总理脸色从白变青再变白,徐子敬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
“总理!”
司马随手把一个民众团体发来的电报扔进垃圾桶,“迂腐!迂腐至极!战争目的是什么?是胜利!和日本人说公道,他们是不是日本清酒喝多了,脑子烧糊涂了,这些都是……”
恼怒的司马见徐子敬手中两指厚的纸张,怒火中烧。竟然有这么多人反对对东京轰炸,以德服人!德能服人,要枪何用?迂腐……司马叹了口气,林子大了还真什么鸟都有,这些人可都是社会名流,没想到……
“是的!总理!”见总理脸色复正常,徐子敬松了一口气。
“敬祥,以后再接到这种电报,不必上呈,直接给我扔到垃圾……不!直接给我烧掉,省得恶心!”听到总理的话徐子敬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总理,是不是应该实行战时舆论监管?”
“战舆论监管?”徐子敬的话让司马一愣,所谓战时舆论监管指在战时推行新闻审查制度,掌控新闻舆论导向。不是像现在,通过国家舆论咨询委员会引导主流舆论,进而达到控制舆论的目的。尽管没有相关的法案,但如果推行的话,并不会产生阻力。
战时舆论监管或许可以解决问题,但想到负面影响,司马不得不慎之又慎。新闻自由有新闻自由的好处,舆论监督可以有效杜绝腐败与错误。新闻自由也会带来负面影响,就像对东京的轰炸,如果没有报社横插一手,或许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如果推行战时舆论监管,也许可以在短期内解决问题,长此以往呢?当政府官员通过战时舆论监管尝到甜头以后,他们会不会去掉战时,进而使舆论成为喉舌,凡事有利有弊。
在思考十余秒钟后,司马仍然未能下定决心。
“敬祥,你通知舆论咨询委员会张主任来一下。另外通知空军一号准时起飞,我要去给轰炸东京的机组成员授勋。”在很多时候,最好的回答就是行动。司马往往会用实际行动回答他人的质疑,而懒得浪费口舌头,尽管不能说服别人接受,但足可以表明态度。
“慎言,不论你用什么办法,翻旧账也好,算新账也行,甚至……总之,我要让你把舆论风向转过来,明白吗?”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司马郑重其事的对舆论咨询委员会张默交待。这个时代,尽管国民清楚的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但仇视还谈不上,他们可以接受政府武力收复辽东的决定,但却很难接受国防空军在日本的“大屠杀”,中国人有时似乎善良的过头了。
“是!”张默重重地点点头。
共和十二年3月7日,中国天空笼罩在温暖的朝阳里,一架白色四发大型客机向东北方向飞去。这架白色四发大型客机就是“空军一号”。实际上他并不是客机,是一架h-17轰炸机的客机版,尽管h-17机体设计不适合作客机或运输机,所以改装并不很成功,但相比其它几种中型客机,其相对“宽敞”的机体,较远的航程,强大的防护,无疑是唯一能满足需求的飞机。改装也非常简单,拆除军用装备并安装旅客座椅,同时加长机鼻扩大机内空间。
尽管在飞机舱壁上装有隔音夹层,但机舱里仍然可以听到噪音。司马靠着柔软的座椅,翻阅辽东战局的情报资料,表面镇静,但内心不无紧张。仅仅一天,就取得消灭第五师团的战绩,但当日军从最初突袭中反应过来,他们意识到野战无法对抗国防军,便选择依城死守,大连打成僵局,大连城内近二十万市民成为日军手中的人质,进攻大连的国防军第七师自攻进城区后,束手束脚。
这时一位体态袅娜的空军服务小姐走过来,“先生,飞机预计一个小时后,抵达空军沙岗前线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