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陴路支军队阵营中穿出数匹骆驼,高大的骆驼上驾着比中原战鼓更高的肩头鼓,这鼓恰好驾在两个驼峰左右,骆驼上,面容狰狞、皮肤黢黑的壮汉恶狠狠的敲着腰鼓,十一面大鼓一起敲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声音中透着恶狠狠的味道。
随着这鼓声,宋军士兵有些面色发白,对面陴路支着的军阵移动了,首先出战的是一支万人队,头戴鸡筒盔,身披波斯锁子甲,那些波斯软甲在午后的阳光下,活像一团团波动的水,而整个波斯阵线就像是钱塘江大潮一样,向宋军阵地涌动过来,那股腾腾的杀气让宋兵士兵小腿发软,嘴中干涩。
赵兴用马鞭拍了一下马靴,他站在坡顶,语气轻松的对身边的军官说:“放心,我们的大炮绝对比他们的鼓声响亮。”
对了,我们有大炮。
得到赵兴提醒,军官们的表情缓和下来,那名刚才质疑赵兴的参谋望着对面涌过来的银色浪潮,情不自禁的感慨:“这支军队,就是被大唐驱逐的罪民吗,如此凶悍的军队,也被大唐打的狼奔千里,有家不敢回,甚至不敢回头东顾。想想大唐的雄姿,禁不住令人悠然神往。”
赵兴见到军官们的表情缓和下来,他继续用马鞭拍打着马靴,表情轻松的说:“宋代唐而立,大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大宋也能做到,而且比先祖做的更加彻底——我们要完整的埋葬这支军队,替先祖曾经受过的苦难报一箭之仇。”
赵兴的话令宋军军官热血沸腾,一名宋军军官振臂高呼:“先祖英明不远,看我大宋灭此罪民!”
另一名参谋挥动着胳膊,高声唱道:“六合之内……”
这是秦军军歌,虽然采用的是现代曲调,但在宋代,经宋人稍加演化,使它带上了一点秦王破阵乐的味道,面前这支突厥遗族正是被唐军敲着破阵乐击溃的,但他们显然已经遗忘了这首曾经令他们胆寒的歌,军歌响起,对面的脚步并不停,依旧气势汹汹的逼了上来。
观测员不停的报告敌军的距离,五百步、四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
“开火!”赵兴挥舞着马鞭下令。
大炮轰响了,巨大的轰鸣声压过了陴路支军队的腰鼓,出膛的炮弹重重的砸在伊朗高原的土地上,这是这片土地第二次接受火药的洗礼。那炮弹坠地,激起一片冲天的烟雾,而后跳入空中,从第一排波斯兵头顶飞过,带起一股炽热的大风,它画了个弧线,坠向十余排后的一名士兵脸部。
炮弹的速度虽然已经肉眼可查,但依旧不是人所能够闪避的,坠落的炮弹重重的砸在一名士兵的脸部,这名士兵是幸运的,他立即被秒杀了,那枚炮弹像是丝毫没有遇到障碍一般,穿过他的脸部,带起一片血泊,炮弹的轨迹后面,那名士兵的脸已经凭空蒸发,破碎的骨肉飞溅。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那名倒霉士兵身边的同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感到满脸湿漉漉的,他顺手抹了一把脸,而后很纳闷的向同伴的位置望去,这时,他听到当的一声,同伴的头盔正好击中了侧后的士兵胸部,那名士兵胸口立刻塌陷,而那顶铁盔也立刻变成一块铁饼,它里面蕴含的动能完全被侧后那名士兵吸收。
这时,飞出去的炮弹像保龄球一样,而陴路支军队则像保龄球球瓶,被炮弹击的东倒西歪,他们是不幸的,炮弹现在的动能已经不足以秒杀一个人,但它蕴含的能量切下几个胳膊腿,砸烂几个肋骨不成问题,被击倒的士兵一时之间还没有死去,他们躺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叫唤着,仿佛遇到了才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与此同时,前面驼鼓的骆驼已经被巨大的响声惊的跳起来,骆驼上面的鼓手在空中飞舞着,重重的坠落在身后陴路支士兵的枪尖上,立刻被戳成蜂窝煤,鲜血仿佛从一个漏水的水袋漏出一样,不可遏止。